“老爷,这人嫁过去了怎能不作数,莫不成让全京城都看我们家的笑话吗?”何氏一脸苦大仇深,心头是怨恨皇上、将军府怨恨极了,可自从上回被任荣训斥之后,她晓得有些话是说不得,因此即便怨恨也是不敢明着提。
任荣心头也烦,不知这事怎么就成了这般,好好的亲事反倒是成了笑话,虽说任素衣如今身为清和郡主,看似身份尊贵,可一个外姓人不过是沾着长公主的荣光罢了。经过这两番波折,日后任素衣这亲事如何还能成。
“那我能如何?”任荣反问何氏,何氏支支吾吾说不出个一二来,只得唉声叹气,不知怎的口不择言道,“要我说就是二丫头她命轻贱,否则亲事怎会一波三折,从前是宣平侯世子,如今又是凌将军。天生的轻贱命!否则为何尧儿如今能在宫中享受荣华富贵。”
任荣看着何氏恍若失心疯的模样,怒道:“你道二丫头轻贱,你我是她的爹娘,那我们又能高贵到哪儿去?!”
何氏一愣,知自己失言不敢再提,只是心中认定了这便是任素衣的命,注定找不到一个佳婿。
任荣稍稍平复心绪,想起直到如今还未看到任素衣不由问:“素衣丫头呢,既然亲事不成,自然是不能再住将军府了。”
何氏说道这事,心中又憋着气,她的女儿,解除亲事不回家反到时住进了长公主府,阴阳怪气的道;“她啊,自然是攀高枝儿去了。”
“长公主府?”
何氏忙不迭的点头:“是啊,听说昨夜便住进去了,想来是瞧不上我们这小小的任府了。”
“二丫头不是那样的品性。”
对于这点任荣这点心中还是清楚的,二丫头住在长公主府不失为一件好事,毕竟长公主是她名义上的义母,有长公主护着便出不了事,日后或许还有个出路,于是道:“既然长公主有意护着二丫头,便让二丫头先在长公主府住着。不过你记着时常送些东西去,便是你亲自登门也是好的。”
何氏低头应着,心头却是不大愿意,每回去长公主府,长公主似都瞧不上她,实在没脸,赶着上去热脸贴别人冷屁股么。
任荣没注意何氏的神情,心中揣摩着这事,暗道,皇上自登基以来极为自律,从未做过一件荒唐事,此番算是意外了。他将军府再有皇恩,死去的人定的亲能大得过圣旨?何况当初这亲还是他将军府亲自去求的,说解除便解除不也是在打皇上的脸么。可偏偏皇上应了!
任荣百思不得其解,总觉得此事并非表面这般简单,最后只得作罢。
“既然是皇上的意思,木已成舟,便只能如此。”这话说来实在笑话,上回赐婚不也是木已成舟,如今照样不算,任荣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道:“近来你便少参见那些个聚会,人多嘴碎,我们府里最近低调些好。”
何氏显然不情愿,“那柏儿的亲事可怎么办?”
“柏儿是柏儿,我便不信他金家还要反悔不成?”任荣瞪了瞪眼,任远柏的亲事如今正在洽谈,对方是金詹事府上的幺女金如云。
“可若是对方介意二丫头的事”何氏就差直接说任素衣不详,任荣如何听不出来,自己的女儿详不详她还能不知?
“这样,你明日便派人去提亲,若是他金家推脱那便作罢,再为柏儿寻一门亲事。”任荣眯了眯眼睛,“若是他们应下,我们两家便欢欢喜喜的结下这个亲。”
任荣如此说,何氏只好应下。
第64章
任素衣以长公主义女的身份住进了长公主府,住的还是郭蝉的院子,司马月见二人关系亲密并未多想。
这日午后,任素衣如往常一般到长公主的院子,进屋时正好撞见司马月捶胸顿足,脸色铁青,当下便猜到定是她知晓郭蝉不日便要动身前往徐州。
“干娘。”任素衣唤了一声,司马月转头看见时她,勉强笑了笑,近来发生之事实在匪夷所思。
“素衣来了啊。”司马月叹了叹气,原先她也同众人一样以为是将军府毁约,不想是凌齐失踪,生死未卜。经此一事,她心中不免心疼任素衣,实在是命运波折了一些。
从长公主眼里看到同情和心疼,任素衣微微侧开目光,心中有些愧疚,毕竟这一切的根源皆是来自她与郭蝉二人之事,日后若是长公主得知,不知会否恨上她。
“干娘,我做了点心,拿来给你。”任素衣拿过莲碧手里的食盒,亲自将点心摆在桌上,司马月看了眼泪便掉了下来,“素衣啊,你帮干娘劝劝丹阳,千万不要去徐州啊。”
任素衣心中扯了扯,开口有些艰难,“干娘,阿蝉她意已绝,怕是轻易不能更改。”
凌齐的事发生的太突然,任素衣总觉得背后似乎隐藏着很重要之事,想必郭蝉也是为此而去,所以她知劝也无用,郭蝉此去势在必行,且这对郭蝉来说也是一次很好的立威之行。
司马月即使年过三十,却依旧貌美,此时一双眼眸中满是对女儿的担忧,“那些劳什子功名又有何用,我要的不过是她能一生平安顺遂,偏她总是不听。”
天下父母心皆苦,任素衣明白长公主的担忧,同时也清楚郭蝉的抱负。在她眼中,并非只有男子才能立业,女子若是才华横溢照样可以,但轮到自己的心上人,她心中也同样担忧,毕竟战场上刀剑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