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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王娡为刘启生了三个女儿一个儿子。三个女儿是平阳公主、南宫公主和隆虑公主。她的儿子，就是刘彘。

据说怀孕的时候，王美人梦见太阳滚动到自己的怀中。她悄悄地告诉了太子刘启。太子说：&ldo;这可是贵不可言的征兆啊。&rdo;

《汉武内传》还记载了这样的传说：刘彘尚未出生的时候，刘启梦见赤彘从云中直下降入宫中，又有赤龙遮蔽殿阁门窗，又曾梦见神女捧日授王夫人。据《汉武故事》，汉高祖刘邦托梦刘启，指示这位新生婴儿应当命名为&ldo;彘&rdo;。

刘彘还没有出生，汉文帝就去世了，刘启即位，成为汉景帝。

怀刘彘的时候，梦见日入其怀，只是王夫人自己的陈述，其他任何人都不能确定地证明这种说法的真实性。古代许多帝王都有出生的时候发现异象瑞兆的传说，真真假假，人们无从评断。明人徐应秋撰《玉芝堂谈荟》卷一讨论&ldo;帝王诞生瑞征&rdo;，列举历代&ldo;史传中所记诞圣瑞征&rdo;共计52例，这当然还是很不完全的。我们不能排除孕妇神志恍惚之间偶尔的幻视幻听的可能，但是这些&ldo;诞圣瑞征&rdo;中，大多数都应当是用来强化臣民的政治迷信的有意编造的谎言。

古来梦日入怀的神话，除了汉武帝之外，比较著名的，还有孙权故事。《宋书&iddot;符瑞志上》说，孙坚的妻子怀孙策的时候，梦月入其怀，后来怀孙权的时候，又梦日入怀。她告诉了孙坚。孙坚说：日月分别是阴阳之精，是贵不可及的象征，也许我的子孙真的要飞黄腾达了！又如《晋书&iddot;刘聪载记》中记载了刘聪这样的故事：&ldo;初，（刘）聪之在孕也，张氏梦日入怀，寤而以告，元海曰：&lso;此吉征也，慎勿言。&rso;十五月而生聪焉，夜有白光之异。&rdo;也说刘聪的母亲怀孕的时候&ldo;梦日入怀&rdo;，她醒来之后，告诉了刘聪的父亲刘元海。刘元海说，这是吉祥的征兆，可不要对别人说啊。据宋人王称《东都事略》卷一记载，宋太祖赵匡胤出生的时候，也有&ldo;梦日入怀&rdo;的瑞兆。

《晋书&iddot;后妃列传下&iddot;孝武文李太后》写道，这位李太后竟然几次梦见&ldo;日月入怀&rdo;，后来生了孝武帝和会稽文孝王和鄱阳长公主。《十六国春秋》卷六三《南燕录一&iddot;慕容德》又说，慕容德的母亲公孙夫人怀孕的时候，曾经&ldo;梦日入其脐中&rdo;。《北齐书&iddot;后主纪》记载，后主的母亲胡皇后梦中&ldo;于海上坐玉盆，日入裙下&rdo;，于是怀孕。这些故事，也是梦日入怀传说的翻版。

古时候用太阳来比喻帝王，是一种宣扬政治迷信的程式。汉代已经有了这样的说法。对于太阳，西汉人已经有&ldo;人君之表&rdo;的说法。《说文》说，是&ldo;君象&rdo;。《后汉书&iddot;郑兴传》中也可以看到&ldo;日，君象&rdo;的观念。《续汉书&iddot;五行志六》又写道：&ldo;日者，太阳之精，人君之象。&rdo;崔豹《古今注》里为帝王作颂歌：&ldo;天子之德，光明如日。&rdo;称颂帝王是太阳，是帝制时代臣民奴性意识的反映。这种政治迷信，在今天依然在人们心中遗存。汉武帝尽管是有作为的帝王，但是他也是在历史提供的舞台上进行表演的。在今天的人们对汉武帝的赞美之词中，仍然可以看到&ldo;中国历史上的一位真正的太阳之皇、圣武大帝&rdo;这样的说法，可见古来太阳崇拜所体现权力观的强辐射长久地影响着中国人的政治心理。

从胶东王到皇太子

汉景帝为太子的时候，老祖母薄太后为他选定了一位薄氏女子为妃。景帝即位后，薄妃成为薄皇后。薄皇后不受宠爱，又没有生子。太皇太后薄老太太去世以后，刘启就废了这位薄皇后。

刘启的大儿子刘荣被立为太子。刘荣是栗姬所生，于是被称为栗太子。

这种子从母姓的现象，是汉代的一种特殊的风习。

后来汉武帝的儿子刘据立为太子，因为生母是卫皇后卫子夫，又被称为&ldo;卫太子&rdo;。刘据的儿子刘进，因为生母是史良娣，所以又称作&ldo;史皇孙&rdo;。平阳公主也随母姓，号&ldo;孙公主&rdo;。汉灵帝的儿子刘协，也就是后来的汉献帝，因为由董太后亲自抚养，于是称作&ldo;董侯&rdo;。淮南国太子有称为&ldo;蓼太子&rdo;者，据说&ldo;蓼&rdo;也是&ldo;外家姓&rdo;，也就是他母亲的姓。这一现象不仅表现在皇族之中。高祖功臣夏侯婴的曾孙夏侯颇娶了被称为&ldo;孙公主&rdo;的平阳公主，以致后世子孙都为孙氏。世系从母系方面来确定，是远古时代的婚姻关系所决定的。郑樵在《通志&iddot;氏族略》中曾经指出，直到三代以后，&ldo;姓之字多从女，如姬、姜、嬴、姒、嬀、姞、妘、婤、姶、、嫪之类是也&rdo;。保留古风的文明程度较为落后的民族也有姓氏从母的习俗。《新唐书&iddot;宰相世系表一上》也说，匈奴人据说&ldo;其俗贵者皆从母姓&rdo;。汉代上层社会可以看到同样的现象，可以看作承认女系这种古老文化现象的遗存。

汉景帝在身体欠安，情绪不好的时候，曾经托付栗姬照料宫中诸姬所生皇子，嘱咐道：等我百岁之后，你一定要善待他们。没有想到心地狭隘的栗姬竟然不肯答应，不仅拒绝这样的托付，而且出言不逊。汉景帝深为不满，但是并没有马上公开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