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怎么看都是两败俱伤的计划在莉娜那里倒是完全换了一副说辞,阿蒙斯都能想象出莉娜会如何反驳他:‘阿蒙斯你这个蠢货,两败俱伤?这也只是你们这些愚蠢的外人会这样认为,衡量利益标准的该是我,而不是你们,你们将生命看得高过与我,所以才会从旁观者的位置觉得这个计划是两败俱伤,而生命对于我来说也不过是组成我的一部分,当我要用它去伤害其他人时它也不过是我的一件武器而已。’这位石头脑袋的公主一如既往的遵守她自己的条约,所以她才会对疼痛,对用生命作为契毫不在意。看看她现在面对自己的这幅表情,阿蒙斯甚至觉得雀跃无比,那副固执的想要隐瞒自己无助的表情,因为不想输给处处占上风的他所以这位骄傲的公主只能这样做,她只能将现在的一切委屈和难过都强压下去。这幅在笼中挣扎的模样实在是太让人怜爱,阿蒙斯无比感谢命运让他活到了现在,也感谢诺顿维亚的国王将卡蕾莉娜送到了血统崇拜最为严重的内罗亚。不过接下来……阿蒙斯并不打算再让莉娜继续待在内罗亚了,这里的事情差不多也快办完,内罗亚下一次会议结束的时候他就会离开这里,而莉娜,阿蒙斯正在思考该如何安置。“为什么还不走?”莉娜用手揉了揉太阳穴附近,脑袋还是昏昏沉沉,刚刚血气上涌和阿蒙斯吵了那么久,还被他把伤口按开过,就一个多年不做重活的公主来说她还能站着说话已经很不错了“我现在需要休息。”“马上,我正在思考一些事情,关于您的。”阿蒙斯回过神对着莉娜温柔的笑了笑,他还好心的伸出手臂示意莉娜可以扶住他,当然莉娜拒绝这样做“现在您的身上的法阵也被我抹去了,交给伦纳德的‘小恶作剧’也被我掉包了,接下来您还想继续捣什么小乱子呢?”“想办法杀了你。”莉娜看着阿蒙斯,那副温柔的笑容在她看来实在是太过碍眼“或者等你发现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朝你低头,恼羞成怒的杀了我。”“我才不会那样做呢。”尾巴轻蹭了几下莉娜的脚踝,然后悄然无声的松开了,阿蒙斯勾起食指在莉娜脸侧轻轻抚了抚“您可是我心爱的公主。”“……”嘴上这样说着的男人眼中却看不见一丝爱意,莉娜清楚的知道那双暗红色瞳孔中倒映出来的是什么。是战利品,是他过去的耻辱。莉娜有种无力感,她当然清楚的知道现在的自己没办法杀掉或者赶走阿蒙斯,这家伙就像长在穷人面包上的霉斑:“你到底还要在我面前待多久?”“我想待多久就待多久。”阿蒙斯不假思索的回答,实际上他在内罗亚的任务已经基本完成了,内罗亚在前段时间已经私下同魔族有过交流,这群混血的杂种为了保全王室,打算用周边的平民领地和诺顿维亚交给他们的法术以及那块还未谈下来的土地。而阿蒙斯所接到的指令就是潜伏在王室中,保证这群混血并没有在暗自谋划其他的事情,如果他们有暗自谋划其他事情的倾向,那么阿蒙斯只需要在他们耳边低语蛊惑他们就行。隐去身形和蛊惑他人都是阿蒙斯在濒死时得到的天赋,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当那把沾满血的斧头挥下来时他还不想死,他想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想要报复卡蕾莉娜,他想要亲口质问卡蕾莉娜为什么拥抱过他后又能这么轻易的舍弃他。那时对莉娜的怨恨填满了心脏,满到快要溢出他的口鼻和眼眶。到底还是让人觉得讽刺,自己的命是莉娜给的,连法术的天赋也是因她而起的,自己的一切都和她有关……可她呢?阿蒙斯眼中又染上了怨恨,以前也好现在也好卡蕾莉娜都是这个样子,她不在乎任何人,也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改变。“还剩下三天。”阿蒙斯终于拉远了自己和莉娜的距离,他朝墙角的阴影处走去,畸形的尾巴拖在身后以一种让人非常不舒服的缓慢频率扭动着,就好像才吃饱喝足的毒蛇“你还剩下三天,卡蕾莉娜。”“在这三天里如果你想不出办法杀了我,就是你输了。”面带笑容的男人逐渐和影子融合在一起“因为我会将你带去另一个地方,让你永远都屈辱的活在我面前。”莉娜根本就不在乎阿蒙斯对她的威胁,她只是重新回到了躺椅上斜靠着,因为失血而苍白的脸色仍旧没有恢复:“屈辱?如果你认为你做得到的话就试试吧。”“看看到最后是谁认输。”驯养◎沾满果汁的手◎不知不觉中,那件事情好像变成了某种只存在于他们两人间的比赛,两个人都不愿意认输。莉娜希望阿蒙斯主动的告诉她到底是谁在城堡中欺负他,而阿蒙斯则为了自尊不肯开口。两人也并没有明确的说过要这样较劲,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阿蒙斯的那股倔劲让莉娜上头了,她清楚的知道阿蒙斯是出于什么想法才不向她求助,这让莉娜觉得很有意思,和阿蒙斯暗自较劲要比和那群叽叽喳喳的少女去舞会或者花园玩耍要有趣。所以什么时候他才会妥协?什么时候才会接受自己的身份?还是说直到最后都不会认输?只有不过十三岁的卡蕾莉娜没有更多的心思,或者说她没有任何恶毒的心思,至少在她自己看来是这样,她只是对于阿蒙斯的行动感到好奇,那个总是低眉顺眼的少年在她眼中和其他有些不一样,关于这点莉娜也没有办法很好的解释为什么不一样。就是……很开心,和阿蒙斯一起玩的时候虽然会生气或者对他感到些腻烦,但就是很开心。“今天您也要问我那个事情么……”就像现在,好像修剪过头发的少年局促不安的站在她面前,眼神游移,说话也断断续续犹犹豫豫,那条被涂抹了不少药膏的尾巴就紧贴着他的脚侧一动也不动:“真的不需要您担心。”“是么?”莉娜的嘴里塞了几颗葡萄,有点酸所以她的脸有点皱“不过我也不是担心,我就是想要你亲口告诉我。”阿蒙斯低头沉默,而且有意无意的在避开莉娜追向他的视线。“说起来为什么你今天想起来把头发剪了?以前不都是乱蓬蓬的么。”莉娜又丢了几瓣切好的苹果到嘴里,少女红润饱满的嘴唇被水果的汁液浸泡得发亮,上面还散发着水果的香气。这让阿蒙斯连呼吸都收敛了起来:“我……天气热了,头发太长不舒服。”“是么?你确定不是被别人剪秃了几块?”莉娜看着阿蒙斯那杂乱的短发,有些地方明显的十分不整齐,看得出来是为了事后补救自己对着镜子剪掉的。不过莉娜也不用这样推理来得到答案,因为就是她叫佣人去这样做的:“头发得要好些时间才长的出来了呢,现在这样好丑。”阿蒙斯耳边是莉娜用牙齿嚓嚓咀嚼苹果的声音,无人的绿荫长廊上到处都是斑驳的光影,明明暗暗的将两人笼罩在一起。“我本来也不好看。”两人的目光隐约的撞在了一起,阿蒙斯很快的避开了,尾巴有些不安的开始摩挲起自己的裤脚:“那……今天公主叫我来这里还有其他的事情么?”“没有。”莉娜拍了拍沾满果汁的手,义正言辞的看着阿蒙斯“不过硬要说的话,父亲最近竟然和我提到你了。”莉娜的这句话引起了阿蒙斯的极度紧张,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紧张:“……陛下提到我?”“是的,不过之前他就有一点点想要换掉你的想法啦,毕竟你是魔族。”莉娜伸手指了指阿蒙斯贴在身后的尾巴“说是可以为我更换其他的,比你更好的贴身骑士或者什么。”“但是太无聊了。”少女百般无聊的用手指绕起了肩膀上的发丝“你是我唯一想要的,其他都不行,所以我无数次拒绝了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