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江袭明思索片刻,补了句:“辛苦了,好好休息。”
“谢谢江总。”白恒也没少喝,头也迷糊,但意识和行动都能自理。樊朴去结账时,犹豫再三,还是给元冰发了条微信:“今晚白恒有点喝多了,刚准备打车回家”,同时发送了位置。元冰秒回了谢谢两个字。
她今晚一定在等着去接他吧,樊朴想。她也一定知道他住在哪里。
而结完账的樊朴本人,现在要去给老板开车,送老板回家。
江袭明先于她到了车库,倚在车旁抽支烟,回想着今晚这场局,他自诩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他和姚建华可谓知己知彼,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朱洛玉发来微信,该做的、能做的都做了,接下来就坐等一切发生了。
而此时,心底那股倦怠感再次袭来,同时浮现的,还有面对它的无力感。江袭明抬起头,深深吐出一口眼圈,又看着它们一圈圈消失。再微微偏过头,视线里出现了樊朴的身影。
他这位秘书还是一如既往的朴素,不过细想一下,似乎还是多少比面试时要精致了一些,这身量身定制的工装也更合身了一些。
好像……是真挺合身的。他猛然发现自己似乎多流连了两秒,赶忙扔掉烟头熄灭。
樊朴已走到他身边,他一言不发将车钥匙交给她,看到女孩白嫩的手掌心与细长的手指,又忽然想起姚建华令人作呕的眼神与话语。
他甚至发现自己可以算是生了气的,尽管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让他大动肝火的人和事了。对这生气的解释是,姚建华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当着他的面调戏他的秘书。
他们上了车,樊朴又在驾驶位上神神叨叨地,几乎不见幅度地四处打量和比划,然后自说自话一句:“那么,咱们就出发了。”
江袭明有点想笑,他看得出樊朴驾驶技术不佳,但也能安下心坐她的车,他的字典里,没有害怕两个字。
思绪又回到刚才所想,他反思“令人作呕”是他为此事定下的基调,而不是樊朴定的。也许樊朴,作为一个女人,有她自己的选择呢?也许她自己不争取北京户口,是寄希望于他人呢?
如果真的是这样,他不会继续聘用她。这样一个女人放在身边,后患无穷。
不知怎么的,一想到这里,他更生气了。
“姚建华加你微信?”窗外景物飞逝,灯光也被晃得支离破碎。
“不知道,没看。”
情绪稍有缓解,江袭明追问道,“你觉得姚建华这个人怎么样?”
“不怎么样。”
“哪方面,作为什么,不怎么样?”话脱口而出,江袭明大感不妙。
红灯亮起,樊朴稳稳停住,转过头与他直接对视。对上的瞬间,女孩双眸如含水般温润动人,
背后寻常的路灯却似烟花为她盛放。
“江袭明,”三个字掷地有声,“你少瞧不起人了。”
他听见她说。
同时也听见自己心里“轰”得一声,绽起了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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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恒下了车,很努力地摇摇头,试图辨清该前进的方向。
视线里却出现了一条影影绰绰的白裙子,而且那抹白似乎正向他一步步靠近。
他揉揉眼,只一个模糊的轮廓,他很肯定那是元冰。
怎么能认不出来呢,那是他默默注视了多少年的身影,是他心内盛放的唯美又脆弱的花朵,是他咬紧牙根拼命向前奔跑而想要到达的终点线。
女孩在他身前停住,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垂眸准备接受她的质问与奚落。
像只淋在暴雨中的小动物。
但女孩什么都没说,牵过他的手,牢牢攥在掌心,带着他一步一步慢慢走在回家的路上。
两人各自和同性朋友合租,但租住的位置选得很近——其实是白恒先就着帮元冰看看租房协议有没有什么坑的由头,拿到了她的租房地址,然后和两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