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感觉,只剩身体燥热,辨不明的悸动。
想要抓住什么,想拥紧什么。
南桃紧张地留在旁边,主子这是怎么了?
屋外是皇后在应付嫣嫔等人的声音。
她们皆是因宫寺计谋成功,天子今夜去了白露宫的消息而来,称是提前贺喜的,和元妃一模一样。于是皇后默不作声看向书案上的黄历,今个儿是倒了什么霉,全宫的人都赶着往椒房殿挤?
敷衍闲聊以后,她终于于半时辰内打发走了这些妃嫔。
半时辰可并不少,乃一炷香烧尽之时。复返凤榻畔,沈庄昭紧抓床单,她能听见,能看见,就是身子动作缓慢,无法行动。她的这些异常却无人发觉。皇后向守着的大长秋问道:“她如何?”
“奴婢方才检查过了,元妃身子无碍,可以回宫。”
“那就扶她回去。”
“是,奴婢这就去叫小李子他们。”
“唉,等等,”南桃叫住大长秋,“奴婢主子贵为四妃之列,岂能让男子身抱着?”
大长秋颇恼,“除了他们之外,我们女子如何抱得动?”
“只要有奴婢在此,就绝不容非女子的手碰她。而且娘娘酒量尚可,怎会说醉就醉?奴婢在未弄明白前,不会把她全权交至你们手上。”
“娘娘你看……”大长秋无奈望向皇后。
皇后视线从沈庄昭蹙眉沉睡的面容缓缓移至脖处,胸前,腹部,最后才到纤细的手腕旁。那串暗红盈亮的红佛手钏,无声地躺在榻上,幽香绕鼻,曼妙诱人,她的眼神变得沉重,拾起元妃平放的手腕,她捏着她,紧紧盯着手钏深思。
“饶、情、珠。”
她一个字一个字道。
如闻天赦惊雷,大长秋与南桃不敢相信,元妃手腕上的这个东西——是给沈嫔的那物?
错了,都错了。皇后叹息地放下沈庄昭的手,到底是沈嫔,厉害之处锋芒毕露。
不仅证明了自己是失策,还表明了与元妃联手的事已然败露。
八成的失败,还是太有自信了。
南桃惊叫一声:“这就是饶情珠?遇酒即催生迷香动情的禁药?”随后她跪在床畔,可怜自家主子道,“娘娘菜桌上一直有酒,定是被迷药撞酒所惑才变成这样,她此生清清白白,可曾见识过这种东西?皇后,您常居椒房殿,闻见异香怎不加以询问,反而放任不管呢?”
“椒房殿常年熏着帝后才能用的延香!皇后怎会知?”大长秋辩道。
“都别说了,此计已失败,若此时再互相责怨,倒称了那人的心意。”
“可娘娘该如何处置?元妃她总不能睡在娘娘的寝殿里啊……”
“奴婢不接受男子触碰主子!”
在左吵右砸中,皇后渐渐感到无力。她本安心静候书房,读诗品作,夜膳入睡,陶冶情志的晚上便相安无事的过去,突然横冲杀出来元妃,扰了清闲不说,自己竟还出乎意料地把她留下,她现在都对自己那时的想法不够明白;接着嫣嫔、令嫔、戚美人和严才人她们登门拜访,元妃酒醉在自己内屋,这让她如何说得清楚?告诉她们自己和元妃联手?算了,元妃隐瞒太后行事,人该知道的越少才是。
彼此各自的贴身宫女顶嘴起来如同枝头雀峙,清净的椒房殿,再也变得不似以前。
“就睡这吧……阿玉,你命人将桌上的酒都收拾下去。”
吩咐好后,她缓缓坐在凤榻上。
“都别吵了。头疼。”
大长秋担忧询问:“娘娘需不需要奴婢开些安神药过来?”
“不需要……都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