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德里的夏季热情似火,街道上,酒馆里,到处是身着夏装的人们,虽然西班牙已经从世界顶级强国的宝座上跌落下来,但多年以来富足的生活还是让这座年轻的都市到处都洋溢着欢声和笑语。
一辆宽敞的马车匆匆停靠在王宫门前,马车里帕尔多安 泰迪爵士扭过了头,看着街头悠闲的人们,眉头皱的更加深了。
卫兵的敬礼,将他的心思又拉回到了此刻已经开始急剧崩坏的印度局势上。
由于距离遥远,所以当他得到英国与大明即将开始争夺印度的最新消息时,时间已经过去近半个月了,现在,只有天才知道那里现在成了什么样。
半个月,这该死的距离!相信这时英国从南非启程的庞大远征舰队都应该抵达印度洋了。
“难道说明军第四舰队,就这么甘心让原本属于他的势力范围让英国佬插上一只脚?凭我们驻在印度的那只舰队,根本挡不住两家的联手!”帕尔多安爵士刚想到这里,脚步声打破了他的思绪,国王腓力二世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近年来一连串的打击让国王的身体垮得很厉害,用风烛残年来形容一点儿也不为过。
国王腓力二世从到椅子上扫了眼帕尔多安,忽然笑道:“亲爱的泰迪,海军部的生活一定让你非常开心吧。”
“上帝,那简直是最困难的工作。”帕尔多安苦一笑:“我终于知道约翰那家伙为什么喜欢养病了,因为无论是谁,遇上那么多事情,肯定都会头疼。”
“哈哈……”腓力二世哈哈笑了起来,他知道帕尔多安口中的约翰是谁,那位约翰西朗多,自从当上了海军部长后几乎都在家养病,不过这也便宜了自己,能够安插帕尔多安成为海军部副部长,所以他立刻眨眨眼睛,笑道:“泰迪,我觉得他一直休息,对你来说却是个好机会。”
听到腓力二世话语里的意思,帕尔多安连忙身子前倾,行礼道:“谢谢陛下的信任,不过,我这里有一个坏消息,我们的老对手只怕对印度要动手了!”
腓力二世点点头,眼中的寒光一闪:“又是英国,我早就料到了,失去了无敌舰队的西班牙,就如同没有了牙齿的狮子,如果情况有变,我会立即签署动员令。”
“动员令?”
帕尔多安却轻轻摇了摇头:“不,请恕我直言,现在恐怕已经来不及了,由于距离遥远,我们得到的消息是半个月前的,现在恐怕需要的不是动员令,而是在国内重整军备,特别是用新的军事思想重建海军,重建无敌舰队!由于前期海军对英作战的彻底失败,印度,我们恐怕已经永远失去它了!”
听到帕尔多安的抱怨,腓力二世也苦笑着微微点了点头:“泰迪,别生气了,是我的错误!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我谢谢你为西班牙所作的贡献!你要知道,我的时间不多了,放手去干吧!只要重新建立起一支强大的海军,西班牙就还有希望!”
帕尔多安何尝不知道腓力二世的难处,事实上他对这种腓力二世的感觉还是不错的,没有这位国王,便没有全盛时期的西班牙!虽然他由于此前的错误,让西班牙的强盛前功尽弃,但那不能仅仅怪罪于他一人,海军将领们决策的巨大失误也是葬送无敌舰队的根本原因!此时,国王再次授权让他重建海军,他的眼前,似乎再次看到了希望。
正当帕尔多安向腓力二世告别准备离开的时候,财政部长威廉麦金莱匆匆过来,还没说话便先叹了口气,他的表现,让两人的心同时提了起来,腓力二世道:“生什么事了,如此慌张?”
威廉麦金莱道:“我们国内的金融出现了大问题,一股悄悄的黄金挤兑潮已经到了最危险地境地,我刚刚询问过财政部,他们告诉我,目前国库中的贮备黄金只剩下了不到三十吨,如果挤兑在持续下去,那么西班牙很快就找不到一克黄金了!”
“什么?只有三十吨了!”威廉麦金莱的话,让腓力二世、帕尔多安都暂时忘记了战争,连忙问道:“怎么可能?我们不是有近四百吨黄金储备吗?难道……”
不等说完,威廉麦金莱便叹了口气:“陛下、泰迪,我们的金融已经到了非常危险地时刻,如果仅剩的黄金也被挤兑完毕,那么我国金融业将面临重创,货币将大幅贬值,那时候恐怕我们连军饷的钱都凑不齐了……”
“这么严重?”腓力二世知道最近国内出现了一股黄金挤兑风潮,市场上黄金甚至一克难求,但他没想到短短两个月国库内的四百吨黄金储备也快要被挤兑完了。
只要稍微有点金融知识的人都知道,在已经为各国金融所接受的金本位制下,如果一旦国库储备黄金被挤兑完毕,那么纸币就不得不靠白银来支撑,可问题是国际市场上并不认可白银,白银的价值也非常低,那样的话纸币的信誉和地位都将变得岌岌可危。
威廉麦金莱吸了口气:“财政部已经向国内几家银行求援,但从回复来看,响应的人很少,都声称没有足够的资金,只有托马斯和罗斯柴尔德两大家族愿意出资一百五十吨黄金救助,不过?”
“怎么,他们有什么条件?他们还想要挟……”军人出身的帕尔多安猛地捏了下拳头。
“不是要挟,而是他们不相信我国政府有能力平抑市场,解决挤兑,害怕投入的黄金会血本无归,而且也对我们的金银双本位制度赶到担忧,所以他们提出,救市的前提是建立一个全新的独立金融储备机构,由他们负责管理我国的黄金储备。”威廉麦金莱语不惊人死不休:“而且,他们都是英国的犹太人!他们说虽然在犹大人的眼中,没有国界,只有利益!但只有我们给的利益足够大,他们才愿意冒如此大的风险帮助我们脱困……”
“什么!”帕尔多安一下子便跳了起来,大声的诅咒着……这此犹太人简直比那拿枪的强盗还可恨!即便是再不懂金融他也知道这个机构成立意味着什么,那时候西班牙政府将彻底丧失对货币的支配权!但不答应,不仅西班牙的经济全完了,国家财富将被人洗劫一空,一旦被有心人利用起来,立刻便是局势失控,军队随时都有可能生哗变……
“不好了,陛下!”一个侍卫闯进来报告道:“柴德斯银行的总裁克利夫兰刚刚跳楼自杀了,愤怒的人群砸掉了柴德斯银行,目前已经开始在王宫前聚集,要求……”看到国王脸色大坏,那侍卫吓得将后面的话生吞了。
腓力二世只觉得喉头一甜,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侍卫们好一阵手忙脚乱之后,才从宫内传出国王的旨意:“授权财政部长威廉麦金莱去和他们磋商了,向他们两大家族行的国家黄金债券,用于购买他们的黄金,同意由他们联合建立一个全新的独立金融储备机构,由他们负责管理国库的黄金储备;一定要争取尽快平息挤兑风波,西班牙经不起折腾了……”
威廉麦金莱、帕尔多安等守候在王宫的重臣们相视不由长叹了口气,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自今日起,西班牙便不再是以前的西班牙了……
“叮……”几只盛满葡萄酒的杯子轻轻碰了下,看着那杯中鲜红的液体在烛光下荡漾,心怀鬼胎的威廉麦金莱等家族在此次西班牙金融风暴中不为人知的狠狠赚了一笔,但此时威廉麦金莱看着托马斯与罗斯柴尔德两大银团的代表们春风得意的慢慢将杯中液体一饮而尽,他忽然间有种捡芝麻丢西瓜被人家狠狠算计了一把的感觉,他们几个家族密谋引暴的这场西班牙历史上最大的挤兑风波,目的是设法将国库中储备的那批黄金弄到手,但没想到人家却乘势推波助澜,让这场危机变得完全失去了他们的控制,他们更没想到的是人家想拿走的竟然是西班牙人的未来,此时,他怎么看那杯中摇曵的液体怎么象是西班牙人殷红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