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忙完,我就该没事儿做了,走吧,咱回家。”两人挽着手朝村里走,河边洗衣服的妇人低着头,尽量不引起沈聪注意,到杏树下,迎面走来一老头子,目光落在沈聪身上明显充斥着怨恨,嘴里轻蔑的哼了声,沈聪置若罔闻,自顾往前,邱艳没见过沈老头,不过见二人眉宇肖似,心里猜出他的身份,轻轻拉扯下沈聪衣衫,“我用不用……”
“不用,不相干的人,理会作甚。”沈聪像知她心里想什么,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邱艳想虽说分家了毕竟是父子,哪怕沈老头多沈聪兄妹做的事情天怒人怨,多是罗氏在中间挑拨的,再者,这会人多,她又是晚辈,不打招呼说不过去,思忖间,扭头朝沈老头颔首微微一笑。
沈老头又冷哼声,嘴唇动了动,像在骂人,她低下头,不发一言。
李杉坐在院外的石墩子上,不知从哪儿抱了捆稻草,小股小股的搓成细细的绳子,见沈聪回来,眼里闪过诧异,随即站起身,拘谨的喊了声聪哥。
沈聪不动声色垂下眼睑,松开邱艳的手,温煦道,“你先进屋,我送杉子回了。”家里有了人,李杉没必要继续留下,邱艳没有多想,朝李杉道谢,缓缓进了院子,沈聪站在门外,听里边传来邱艳和沈芸诺的说话声,才抬脚,不是朝着方才那条道,而是旁边栅栏。
李杉会意,往边上挪了挪。
“聪哥,卫洪他们得寸进尺,手底下的兄弟们怨念已深,你怎么回来了?”李杉怕院子里的人听着了,声音压得极低。
沈聪凝眉,脸色沉着,眼底没有丝毫波澜,“之后该能安稳些时日,你回镇上守着,凡事听骆驼的,别冲动行事儿,木老爷是为了我们好。”
木老爷不想和温老爷撕破脸,三令五申,他不能不当回事,卫洪风头正盛,不是与他们较量的时候,好汉不吃眼前亏,沈聪向来不是为争口气,什么都不顾的人。
李杉心下不安,“那顺风赌场那边……”
“由着他们,这些日子让手底下的人收敛些,别坏了事儿。”卫洪在村里招人,给的工钱多,中间只怕还有其他猫腻,温老爷把顺风赌场交给卫洪,钱财方面皆不过问,定是在谋划什么,吞掉顺意,顺风就是清水镇唯一得赌场,每年盈利可想而知,木老爷不上心,他也无法。
李杉面露忧色,沉重的点了点头。
沈聪回来,沈芸诺脸上的笑也多了,邱艳嫁进沈家,沈芸诺胆子大了许多,说话做事间皆看得出来,沈聪打心眼里感激邱艳,没有她,沈芸诺不会敞开心扉再接纳人,那天晚上,他隐隐察觉得到沈芸诺的无助与孤独。
沈聪回来,邱艳搬回自己的屋,几日没睡,她将褥子被子换了干净的,看向桌上目光专注望着她的沈聪,问道,“怎么了?”
“阿诺说让我好好待你,说你在家很辛苦。”沈聪手慵懒的搭在桌上,语气温润,邱艳拍了拍换上的褥子,“阿诺乖巧懂事,家里很多活都是她做的。”
沈聪挑眉,“你当嫂子的,亏你说得出来。”
邱艳心想,她说的实话,沈聪不在,做饭洗衣服多是沈芸诺,什么活她都抢着做,扭头,欲回答沈聪的话,他已到了跟前,双手落在她肩头,目光悠悠,漾着别样的深沉,两人成亲这么久了,邱艳当然明白他眼里的意味,脸犹如傍晚的霞光,柔红而娇羞。
“聪子……”邱艳目光无所适从,出声,才惊觉自己嗓子变了,沙哑妩媚,听着,娇嗔十足,立即,她止了声,别开脸,不敢与沈聪对视。
“艳儿,你是不是知道我要做什么?”沈聪话里带笑,手顺着肩头滑至她脊背,随即,慢慢往前,她整理褥子,这会跪在床上,仰头与他说话,露出大片白色脖颈,他心思一动,本想上前帮她整理被褥,这会儿,改了主意。
好几日不曾亲热,他力道大,邱艳承受不住,趴在褥子上,手紧紧拽着下边褥子,恨不得将其扯下来一块,“你,你轻点。”
声音喘中带软,如浓浓厚雾下冰雪融化,溪水缓缓流淌,飘渺而舒然,沈聪听着声儿,愈发控制不住,贴着她后背,如实道,“控制不住,艳儿,叫我。”
他喜欢她樱红小唇里轻吐出他的名字,如呢喃般的撒娇,软滴滴的。
邱艳背对着他,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身子放不开,反手抓着他手臂,哭了起来。
沈聪低下头,唇落在她背上,她的肌肤光洁白皙,他张开嘴,轻轻咬了口,顿时,她身子绷直,一抽一抽的打颤,嘴里溢出他爱听的两个字来。
夜幕低垂,宁静的农家小院偶有丝丝娇柔的声音溢出,娇媚的漆黑的夜。
心里有事儿,欢愉后,许久,邱艳才缓过劲儿来,脑子残着清明,淌着水雾的眼神睁开一条缝,见他正拿衣衫擦拭着污秽,脸颊一红,故作不知,道,“你上回说带我去山里,你还没说什么事儿呢。”
扔了手里的衣衫,沈聪下床推开窗户,散散屋里的味儿,折身回来,搂着她躺下,“你还记着呢,明日我瞅瞅,天儿好的话带你去。”
邱艳点头,叮嘱他灭灯,说了莲花和长胜亲事告吹之事,“爹说长胜哥也去赌场了,你在镇上见过他没有?”邱长胜心里既然有莲花,就该劝着他娘,两家都住在村子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闹僵了,谁面子上都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