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兮兮才陷入思考中,就听得有人唤她。
抬起头,就瞧见沈子宁那张近在咫尺的脸。
沈子宁身旁,还站着一位深色长衫、方正巾帽、长胡须的老者。
觉察到顾兮兮疑惑眼神,沈子宁忙在中间做起介绍。
“爹,她就是我跟你讲过的那位女神医。”
“兮兮,这是我爹,沈夫子。”沈子宁欢快讲道。
顾兮兮放轻松,瞧着沈子宁整个人状态挺好,不像个身子抱恙的。
她礼貌微笑福身行礼,“见过沈夫子。”
“顾神医,久仰大名啊。”沈夫子看着严厉,实则是个没什么架子的。
“哎,我这老胳膊老腿毛病还挺不少,改日真该请顾神医给瞧瞧。”
顾兮兮觉得,传闻中的沈老夫子,其实就跟邻家爷爷一样亲切。
“沈夫子言重,若是需要我给瞧病,您吱一声就是,哪里用的上请呢?”顾兮兮道:“您老叫我神医,总觉得占您便宜,您和子宁姐一样叫我兮兮就好。”
“哈哈,兮兮,‘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倒真是个好寓意的名字。”沈夫子捏着胡子,笑着品头论足道。
“哎呀爹,你老毛病又犯了,三句话离不开诗词。”沈子宁娇嗔道,她将沈夫子往旁侧推了推,“爹,你先去马车上等着,我有几句话想同兮丫讲。”
“好。”沈夫子笑着点头,不多问,先上了马车。
见沈夫子上马车后,沈子宁凑上前,紧握顾兮兮手在她耳畔小声问道:“兮丫,你去过方家了么?”
顾兮兮点头,将今日一早王雪兰去流光巷找她、到上方家布风水局以及方家说辞,尽数告知沈子宁。
“哼,我前脚才刚走,怎得后脚王雪兰就要取代,真是欺人太甚!”沈子宁气到忍不住跺脚。
这也是她故意将沈夫子支开的缘由。
昨日她带孩子回娘家,只说回来小住几日,可没说跟方家人闹不愉快。
她自幼没娘,全靠沈夫子拉扯长大。
她可不想爹为她担忧。
“子宁姐,王小姐要取代你?此话怎讲?”顾兮兮从沈子宁话里听得一丝端倪,她忙问道。
沈子宁将手帕一甩,没好气道:“还不是阿济他爹娘,信那个王雪兰说的,说我上次难产,日后定不好再好生养。”
“现在阿济爹娘打算让王雪兰进门,还要抬平妻呢。”
顾兮兮瞧着她满脸委屈生气,小手抚着她的胳膊,为她顺气。
顾兮兮不晓得平妻是什么,不过单是听到‘妻’这个字,大抵也能明白是怎么回事。
“子宁姐,那你是如何打算的?”
沈子宁生气地甩着帕子,道:“他们是阿济的爹娘,我总不好当面顶撞。”
“我先带麟儿跟爹住几天,等三日后阿济从京都回来,再来定夺此事。”沈子宁道:“旁人的态度我都不管,只要阿济是站我这边的就成。”
“他不想纳妾抬平妻,谁说都不管用。”沈子宁自信道。
顾兮兮觉得自己好像听懂,好像又没大听懂。
不过既然子宁姐都这么说,那就大抵是不会出大问题的。
顾兮兮心底还是觉得有些不安,她道:“子宁姐,要不我还是给你把脉瞧瞧?”
沈子宁看得出来,顾兮兮是在为她担忧。
她脸上绽放出灿烂笑容,摆手道:“无事啦,兮兮,我好得很呢。”
“你今日去方家,没见到我,是她们说我身体抱恙在养病吧?”
“她们肯定不好意思跟你讲我回我爹那,才故意那般说罢了。”
“好了,今日天色已晚,这里也不是看病诊脉地方,改日有空我去牙行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