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那位魔术大师不可能没有一两手妙招;他的那句话肯定是私下的准备工作。我暗中决定,一旦脱离了上尉的铁爪,我最好去哥伦比亚大学询问一下拉丁语系的课程表,看看他们是否提供关于骗子的黑话的专题课程‐‐如果真有这样的课程,有什么入学条件。外国语一直是我的软肋;可是如果马里尼养成习惯要和黑道的人混在一起,我最好回去补课。&ldo;抓住一堆东西,法摩尔,锁着罐头,我会点燃毯子!&rdo;可能是某种梵语‐‐几乎和喃喃痴语一样难懂。
马丁&iddot;奥哈洛朗的车子就停在旁边。当我们走向车子的时候,他小声地说:&ldo;也许你和马里尼要在监狱里过夜,不过我想我明天早晨能够把你们弄出来。关于这个案子,我有一些自己的想法。&rdo;
&ldo;你知道凶手是谁?&rdo;
&ldo;如果你们最近几天看了报纸,可能就不会这么担心。他‐‐&rdo;
&ldo;你们两个在发什么牢骚?&rdo;跟在后面的史蒂文斯闷声闷气地问。
我和奥哈洛朗都没有回答。奥哈洛朗坐在了驾驶员的位置上,把车钥匙塞进了钥匙孔。
史蒂文斯说:&ldo;先生,不能这样。要由我来开车。罗宾斯,你带另一个人坐在后面,睁大你的眼睛。要我说,这两个人极度可疑。&rdo;
鉴于警方的态度,我们在车子里都很少说话。当车子开出表演场地的时候,我看到上尉的白色警车也跟了上来。
几分钟之后,车子开上了一条寂静的、栽满榆树的街道。最后车子停在了一座崭新的监狱的前面;那座房子如此干净整洁,以至于我下意识地朝街道的另一头瞥了一眼,期待着能够看到刚刚离去的泥瓦匠的踪影。尽管显然非常坚固的墙壁和窗户上的粗大的铁栅栏并不友好,我还是暗中松了一口气。至少这座监狱是新房子,我原本以为迎接我们的会是迷你监狱‐‐牢房里面是蹿来蹿去的老鼠。
甚至监狱的内部也是簇新的,还没有染上多数监狱、法院和市政大厅里面必然出现的灰尘和污垢。
上尉随后走了进来,占据了警长的办公室。他说:&ldo;汤恩,你是第一个。&rdo;
我和马里尼留在了接待厅里面,州警察帕默、史蒂文斯和地方警员罗宾斯监视着我们。帕默已经摘掉了手上的手铐,现在手铐的两头都铐在了马里尼的手上。他仍然在摆弄着半美元的硬币,鉴于手铐并没有妨碍他让硬币消失的戏法,他显得很开心。执法人员盯着他,更加警惕了。马里尼一伸手,让半美元的硬币消失了;然后他扭着胳膊,成功地从屁股口袋里面掏出了一副装在纸盒子里面的纸牌。
&ldo;帕默。&rdo;他说,&ldo;你想要哪张纸牌?随便说。&rdo;
帕默问道:&ldo;为什么?&rdo;
马里尼讶然看了他一眼。&ldo;仔细一想,我也不知道缘故。&rdo;他说,&ldo;但不妨一试。&rdo;
帕默拧着眉毛,他的语调就像是在哄傻瓜开心:&ldo;黑桃j。&rdo;
马里尼掏出了纸牌,让它们面朝下,然后开始搜索。
&ldo;说真的,我也不知道。&rdo;他说,&ldo;但魔术师总爱自找麻烦。当想找一张纸牌的时候,魔术师总是看牌的背面,而非牌面。有时候也能成功。&rdo;
当他说话的时候,扣着的纸牌里突然出现了一张面朝上的牌。那张牌当然是帕默指定的黑桃j。
马里尼的观众们都来了精神,开始感兴趣了。很快,他们都变得聚精会神。
&ldo;我现在戴着手铐,理论上并不妨碍我的动作。&rdo;马里尼继续说道,&ldo;但这次,我真的没使用任何手法‐‐把纸牌从牌盒里拿出来时,我没有故意把那张牌翻过来。实际上,我早就知道你会选择那张牌。所以,两天前,我特意把黑桃j面朝上放进牌盒。为了向你们证明这一点,我用了另一副牌的黑桃j!&rdo;
他从牌中挑出了那张黑桃j,把它翻了过来。只见那张牌的背面图案是红色的,而其他纸牌则是蓝色。
&ldo;魔术师们都知道这种现象‐‐&lso;脑电波&rso;,这是我的一个朋友戴&iddot;弗农【注:daivernon(1894-1992),加拿大魔术师,擅长手指上的技巧。】发明的。这是魔术师们梦寐以求的能力。&rdo;
帕默和罗宾斯的脸上都是一派迷茫。史蒂文斯也迷惑了一阵,然后他突然惊醒了。
&ldo;这是一个骗局。&rdo;他蔑然道,&ldo;你和帕默串通好了,让他挑选j。开车过来时,你们就商量好了。&rdo;
帕默脸上的表情证明这不是真的,但史蒂文斯是个非常现实的人,他坚称那不是魔法,只是两个人搞的恶作剧罢了。
&ldo;以前也有人持相同意见。&rdo;马里尼道,&ldo;所以我知道如何应对。史蒂文斯,为何你不选一张呢?你不用着急,慢慢想,尽量选一张最困难的牌。在此期间,我要扔掉那张大王。有时候王牌会捣乱。&rdo;
他翻过了纸牌,让它们面朝上,快速捻过纸牌,抽出其中一张,把那张牌面朝下放到地板上,然后等待着史蒂文斯的选择。
&ldo;草花四。&rdo;史蒂文斯将信将疑道。他选择了一张最普通的牌。
马里尼默默不语,再次展开面朝下的纸牌。这一次没有哪张牌跳出来,史蒂文斯得意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