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奕觉得很离谱,十皇子贪玩好动,很少参与朝政,没有理由做这件事。
他一眯眼睛,很快就反应过来,昨夜分明是太子说不要杀的,当夜就死了,还是十皇子的侍卫所为,任谁都会认为,是十皇子心虚,但李青奕心里清楚,十皇子头脑简单,怕不是被太子利用了。
十皇子一听马上跪在殿前道:“父皇,我不知道这件事。”
皇帝道:“将那个侍卫带上来!”
很快有人把那侍卫带了上来,十皇子一看,果然就是自己府中的侍卫,还是自己身边的贴身侍卫,他走到侍卫面前,很不解的问道:“你为何要去杀那个杀手?为何还要去见那杀手的妹妹?”
只听那侍卫道:“殿下,昨天是您让我去杀人的,您说早就看不惯太子了,偷了东宫的令牌,找了杀手截杀宁王,一举两得,既能诬陷给太子,说不定也能杀了宁王,这样您就能入主东宫了!”
“你!你胡说!”十皇子浑身颤抖,“你说,是谁让你这么说的?我对你不薄,你怎能如此害我?”
十皇子急得向皇帝解释,“父皇,他是胡说的,我没有让他偷东宫的令牌,也没有派人去刺杀六哥,他胡说,肯定是有人要害儿臣!”
皇帝沉着一张脸道:“老十,你说,是谁要害你?”
十皇子愣住了,他平日里都是嘻嘻哈哈,从来没想过要同谁争皇位,他知道自己文武都不好,脑子也不够用,所以只想跟着太子,等太子登基了,能宽待与他,过他闲散王爷的日子就行了。
思及此,他不禁看向了太子。他虽不聪明,也不笨,太子要对付三哥和六哥,对他和四哥七哥毫不避讳,如今三哥死了,六哥近来风头正盛,回都城遭遇刺杀,又在杀手怀里找到了东宫令牌,这件事可以说证据确凿。
他昨天刚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想着若此事是真的,恐怕就得废太子了,还仔细想了想有没有得罪过六哥,谁知道今日就是这样的情形了。
他看了一眼太子,又看了一眼那侍卫,想来此人早就是太子的人,只不过他一直没有发现,生在皇家,想要自保也不行。
“回父皇,是太子诬陷儿臣。”十皇子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有些绝望了,很显然那侍卫不会帮着自己说话,而在皇帝心中,肯定更相信太子。
太子马上道:“儿臣冤枉,平日里儿臣与十弟亲近,也听十弟说过,他最见不得六弟病怏怏的还得了父皇青睐。还在酒后大言不惭说……说他骑射佳,文采也好,为何父皇您不重用。”
十皇子狠狠看着太子道:“太子哥哥你为何睁眼说瞎话,我何时说过这样的话?我自知武功不如九哥,文采比不上四哥,父皇,请宣四哥和七哥进殿,他们能证明我绝对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太子又道:“四弟出生卑微,九弟乃外邦公主所生,除非我们兄弟都死光了,他们哪里有没资格继承大统,你和他们比什么文采武功!你酒后胡言只有我一人听见过,四弟和七弟自然不知。”
“太子哥哥。”十皇子眼中有泪,“父皇,请宣四哥和七哥进殿,我知道今天可能就是我的死期,我只想在临死前提醒他们,切不可同我一般傻,让太子利用了!”
李青奕一看这情况,马上道:“父皇,儿臣有话要说。”
皇帝轻叹一口气道:“青奕,你说。”
“这件事因刺杀儿臣而起,调查这么多日,始终不得结果,牵扯越来越广,实在不该,儿臣建议此事到此为止别再追究,儿臣实在不愿看到我们兄弟这般,既然有人要刺杀儿臣,儿臣自己日后多加注意便是。”
李青奕明白,这件事发展到这里,他已经赢了,那就让他赢得更漂亮一点。
皇帝一听,起身感叹道:“真是龙生九子各有不同,今日朕算是明白了。既然青奕这么说了,就到此为止吧,是非定论,朕心中已有定夺。”
“自今日起,太子所行朝政之事统统交给青奕,老十,你在家闭门思过三月。”
“来人,把这个侍卫拖下去斩了。”
太子愣住了,他实在没想到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总觉得不应该是这样,但是他却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父皇!”十皇子哽咽道:“父皇,儿臣要请旨。”
“你说。”
十皇子抹一把眼泪:“儿臣虽未及冠,不能出宫立府,但儿臣请父皇法外开恩,赐我一处封地,远离都城,此生不再踏入皇宫。”
再继续在都城待下去,等待他的不会是好日子,而是掉头的黄泉路,这次勉强保住了命,还不知道今后会发生什么,干脆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做个闲散王爷。
皇帝沉思片刻道:“准奏!”
起身道:“都下去吧。”
太子先行出了紫宸殿,徐统领和刑部侍郎对李青奕行礼后也退了出去。
李青奕来到十皇子身边,“十弟,我信你没有刺杀我。”
十皇子往后退了一步,“你和太子我谁都不相信!”他指着龙椅,“这个位置你们去争吧,谁赢谁输都和我没有关系了。”说完转身离开。
李青奕看看龙椅,又看着十皇子离开的方向,蹙眉,这场夺嫡之争,真的能逃离开吗?十弟想得太简单了,若能如此,他早就如此了。
果然,十皇子去封地的路上,突遇盗匪,不幸丧命。李青奕心中清楚,这件事定然是太子所为,对于弃子,他向来毫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