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攸契跟在沉虔的屁股后面,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山上爬去,每走两步,还要撑着树干喘好几口气。
到达一个分叉路口之后,沉虔便停下观察了一下四周,没过多久又确定了路线。这时他才想起来被扔在后面的陆攸契,转头道:“走快点。”
陆攸契对他摆摆手:“不行,人老了,没有你们年轻人能干。”
“。”
沉虔没再催他,不过也没有下去拉他,就只是搓了搓手然后放在衣兜里,抬头看着这片茂密山。
他开始发呆起来。
大西北的山都很高,也很陡峭,一片连着一片,犹如海面上卷起的波浪。有些地方甚至直接断层下来,裸露的岩石被树的根蔓顶破,交叉缠绕在表面,又被这寒冷的天气冻住,呈现出一副静态的美图。
陆攸契好不容易赶了上来,还得小跑才能赶上沉虔的步伐,这期间,他还在结了薄冰的地上摔了一跤,差点没爬起来。
陆攸契:“你怎么没给齐运他们说昨天晚上我们看到的人?大半夜的进山,不是偷鸡就是摸狗,肯定不是好事。”
他指的是那个很像齐家双胞胎的背影。
沉虔拨开一根挡着他脑袋的树枝:“那东西的确认性不高,不到万不得已,乱说只会增加齐运的恐惧感。”
陆攸契:“你什么意思?”
“不明白?”沉虔没有低头看他,还是一个劲地去掀开挡着他前进的树枝,这些树枝太矮了,也太多了,“那我这样说,你看还能不能理解。”
“如果我过我说,那东西有可能不是活人呢?”
陆攸契还在向前迈的腿一颤,差点又摔跤。
“啊?”
沉虔道:“你是什么?”
陆攸契有些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问,便没过脑子,直接回答道:“我?嘿你这问题真是,我是人啊,马上就毕业的大学……。”
说道这里,他突然说不下去了,他以前是人没错,可他现在是什么?
鬼?
沉虔的脸上基本没什么表情,可话中总带着莫名的阴森:“所以,你现在怎么敢保证,你看到的是人还是鬼?”
陆攸契被他说得背后发麻:“可就算是鬼,难不成你也怕?”
沉虔用一种难以言说的眼神看着他,期间还带有些许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怜悯,以及一丝难以捕捉的讽刺。
陆攸契:“你这是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