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紧缩眉头,沉声道:“这样狠毒的手段,杨府医也是府上的老人了,若非是背后有人指使,那么此事便是另有凶手!”
宜修骤然想起,那日自己怕甘苗二人露出马脚,所以顺口提了一句,叫柔则换了新弦,想必如今再查也无踪迹了,当下也放心了几分,只喝茶看戏。
四爷起身,一把将柔则捞起来,叫她坐下,又对温太医道:“温大人,方才许府医已经看了那府医给侧福晋上的药和纱布,说是无不妥之处,不知这药是怎么弄到侧福晋手上的?”
温祈安一时失语,他是医者,不是神算子,他怎么知道毒怎么下到她手上的?
宜修见温祈安为难,连忙道:“贝勒爷,既然这些都无毒,与杨府医不相干,会不会下人们起了坏心思……”
不等化鹤说话,为莹反倒第一个炸毛,跳出来喝道:“福晋莫要血口喷人,侧福晋的手一贯都是我们四个大丫头换药的,我们都是府上跟来的陪嫁,怎么会害了侧福晋!”
宜修不言,绣夏和染冬刚要开口呵斥,柔则便回头蹙眉喝道:“为莹!越来越没规矩了,你怎该这么和福晋说话,还不出去跪着!”
不怪素日宽和的柔则生气,她一向对四个丫头好,从未大声呵斥过一句。
可如今到了贝勒府还这样一而再再而三说了不听,如今宫里的太医都在,自己身边人便敢对小宜不敬,传出去岂不笑话。
化鹤到底年纪长些,近日也明白些主子的苦心,忙扯了她一下,叫她别再闹了,微愣的为莹便委委屈屈地出去跪下了。
四爷坐下,看着另外三个丫头道:“你们呢?”
余下两个丫头,一个叫雾柳,一个叫露荷,连忙和化鹤一齐道:“奴婢们不敢谋害主子。”
宜修但看柔则身边这四个丫头,显然是嫡母仔细挑选的,都长得老老实实的,很不出彩,直衬托柔则的貌美。
而自己的四个丫头却一个赛一个的漂亮端正。
心中微嗤,好心思,不过却不在点子上,不够漂亮又不聪明,怎么护住主子呢?
就在这空档里,温祈安仔仔细细回想了方才的对话,片刻后冷不丁开口。
“回禀王爷,既然药无问题,也许就是当时的琴弦有异了。”
宜修抬眸瞧他,心里微惊,又欣喜他的敏锐,却又觉得他现下的聪慧很不合时宜。
柔则瞧了瞧四爷和宜修,弱弱道:“四郎,菀菀和月妹妹一向交好,她不会害菀菀的。”
四爷还是沉思起来,还是唤苏培盛道:“你去绛华苑,叫齐氏过来带着琵琶过来,太医在此,一看便知。”
苏培盛很快便又出去了,柔则一惊,随即懊恼不已道:“四郎,那琴弦已经被菀菀换了,旧的也被扔了呀!”
四爷不恼,忙问:“什么时候扔的,扔哪里了?”
柔则委屈道:“四五日前就叫为莹顺手扔了,想来如今早被奴才们收拾丢出府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