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婆婆,我只身一人在这偌大的京城中,如一只江浪中独行的小舟,随风逐流不知会飘向哪里,亦不知明日如何。”
她扯唇,似在自嘲的笑。
“加之阴差阳错,府上嫡小姐记恨上了我,各种手段层出不穷,好几次差点要了我的命。”
徐婆婆面上尽是心疼,起身揽着她的肩膀入怀,带有皱褶的手轻缓的拍着,似长辈安抚着出门在外受尽苦头,无奈归家的晚辈一般。
“孩子,你受苦了。”
脑袋贴靠在那软软的厚袄上,唐乐安眼里噙着泪花,双手环抱住,排山倒海的酸涩蔓上鼻尖,一波又一波的浪花,快要将她给掀翻。
她埋进厚袄中,唇瓣抿紧,嘴角却抑制不住的溢出阵阵抽泣声,双肩剧烈颤抖着,积压许久的难过,终于有了发泄的地方。
徐婆婆眼窝浅,不禁也跟着红了眼,她哽咽着道:“去做你想做的吧,孩子。哪怕最后结局不尽人意也无妨,人这一辈子何其短暂,只要咱们不后悔就行了。”
唐乐安心中微凝,攀在厚袄上的手指微曲攥得更紧。
。。。。。。
城西街上。
唐乐安垂着眼,长睫挂着点点湿润,眼周红红的,走在沿街边儿上。
一道吆喝声响起:
“姑娘,瞧瞧咱们家木簪子吧!”
唐乐安闻声,下意识瞥了眼。
摊上摆着各式各样的木簪,目不暇接。
脚不由得顿住,她随意拾起一根木簪,指尖轻抚,滑至簪头,上方刻着一个云字。
脑海中忽地闪过一张面孔,她愣了下。
放下木簪,转身欲走。
募地,肩膀被撞。
身形歪了下,她堪堪稳住。
相撞的那人,扶住险些掉落的药箱,略带歉意的道了声:“抱歉。”
唐乐安顿首:“哪里,是小女子该道歉才是。”
走在前头的小厮突然折返,急声催促:“杨郎中,烦请您快些,我家大人实在病得严重,半点拖不得呀!”
唐乐安微顿,视线落在那小厮腰间的顾府字样的腰牌上,郎中的问话似风儿拂过耳畔。
“你家大人病了多久,可有咳疾?”
“好几日了,咳嗽的很厉害,大人他已不能。。。。。。”
声浪逐远,消失在人潮中。
唐乐安朱唇抿了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