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早膳后。
三皇子夜里请太医的事情传遍了后宫。
因为三皇子从前身体就不好,此时后宫许多妃嫔都在昭良殿中,看着刚到太医院的陈太医给三皇子把脉。
说起来,这倒是满歌第一次到三皇子房中。她细细观察着房中环境,暗暗皱起了眉头。
良久过后,陈太医起身回话。
“回惠皇贵妃娘娘,三皇子应该只是夜里着凉,才会导致泻肚,其余没什么大碍,娘娘可放心。”
惠皇贵妃娘娘眉间的愁绪终于褪去一些,“有劳陈太医,便请你去开药吧。”
陈太医弯弯腰,提着药箱就离开了昭良殿。
梁琼华却泪眼汪汪地看着惠皇贵妃娘娘。
“娘娘,”梁琼华跪下,“三皇子身体这般娇弱,嫔妾实在是担心。”
惠皇贵妃叹了一口气,“你先起来罢,服侍三皇子的人可在?”
周嬷嬷和花姑姑均出来跪下行礼。
“三皇子为何会夜里着凉,可是你们服侍不周?”惠皇贵妃的语气已经不甚温和。
花姑姑嗫嚅着开口,“回娘娘,昨夜是奴婢值守,奴婢夜里醒来,便见三皇子将被子踢开,衣服也不知怎地就撩到了肚脐之上。”
“昨夜是你值守?皇子公主身边的乳母须片刻不离地照顾主子,怎么昨夜就你一个人值守?“
梁琼华被气得往前走几步,修长的手指直直指着花姑姑。
周嬷嬷忐忑地跪着,“前儿夜里三皇子突然哭闹,奴婢照顾了一夜。因而昨夜,钱嫔娘娘体谅奴婢辛苦,便让奴婢去歇息了······”
“是啊,是啊,”花姑姑立马接上话头,“昨夜钱嫔娘娘和从冬姑娘都贴身看顾三皇子,奴婢连身都近不得,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纰漏!”
说罢,花姑姑给惠皇贵妃娘娘磕了一个头,“都是奴婢的错,与周嬷嬷无关,请娘娘责罚奴婢吧!”
花姑姑此话一出,听着总是有些怪异,后宫众人脸色各异。
从冬向来就是一个直性子。她径直开口质问花姑姑,“花姑姑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想说我们娘娘照顾不周了?还是要说我们娘娘蓄意谋害!”
“奴婢不敢,只是奴婢没有看顾好三皇子,终究是奴婢的错。”花姑姑脸色有些煞白,像是恐惧从冬姑娘的样子。
从冬见花姑姑摆出这样一副让人误会的样子,心中更是恼怒,却被钱嫔娘娘扯了一下衣袖。
钱嫔娘娘走到惠皇贵妃娘娘面前,屈膝行了一礼,“昨夜嫔妾没有照顾好娘娘,是嫔妾之过,还请娘娘责罚。”
“责罚?要如何责罚,三皇子非你亲生皇子,你又怎会尽心!”梁琼华怨恨地看着钱嫔娘娘。
钱嫔娘娘轻吸一口气,三皇子突然着凉泻肚,而她又照顾了三皇子不少时日,她的心疼比之梁琼华,只多不少。
“好了,”惠皇贵妃娘娘打破殿内奇怪的气氛,“钱嫔,你心疼周嬷嬷,本宫知道。可你到底是没有生养过,不知道怎么照顾孩子。往后还是要让一个乳母贴身服侍着三皇子,知道了吗?”
钱嫔娘娘微微福身,“臣妾知道,谢娘娘提醒。”
梁琼华见惠皇贵妃娘娘如此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心中一急,便还想说些什么。
惠皇贵妃娘娘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都散去吧,莫要阻碍三皇子休息了。”
众人应声退下。
满歌扶着若思的手走在宫道上,看向一边的絮晚。
“絮晚姐姐,此事你怎么看?”
絮晚轻笑一声,“梁常在说是担心三皇子,却只顾着指责钱嫔娘娘,可见没几分真心。”
“并且,”静好开口,“花姑姑说那些话也太容易误导人了罢!”
满歌目视前方,“三皇子房中,只有远离三皇子小床的窗户开了半扇。”
“若当真是三皇子调皮将被子踢开,衣服撩起,钱嫔娘娘又怎会没有惊醒。”絮晚又道。
若思眸子中带着犹豫,“娘娘,昨夜无风,夜露也没有十分浓重,若仅仅是晾着肚脐,三皇子是到不了泻肚的地步的,只怕是还遭了别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