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觉得是东方的气质所致,容易让人放下戒备,与他亲近。后来相处久了,渐渐发现这些也许也是一种攻略手段。
客客气气的总叫人觉得空虚,摸不到实心。
只有他看得清别人,别人却看不清他。
白染衣不知道哪里来的失落感,莫名其妙。
袁松抬头看见白染衣,便笑着闭上口,眼神示意了下东方。
东方转头看到她,笑了下颔首离开人群。
“戏班进展如何?练习辛苦吗?”他向二人走来。
“还行。”白染衣答道。
事实上,她刚歇下来,水都还未来得及喝一口,现在嗓子干哑的正难受。
但白染衣轻描淡写的掩盖过去了。
“七日后的表演,袁松答应让你上台。”
白染衣看了眼袁松,“你提的?他怎么会现在就答应了?”
按理来说,她现在根本没有能力上台。
“还是王识又花钱买效果了?”
东方摇头道:“你埋的徐敬年这颗棋动了。”
徐敬年果真说到做到,得知白染衣在戏班里当学徒,迫不及待的想把那块银子换成金子掷给白染衣。
他点名想看白染衣的表演,一金下去,袁松冷汗直冒。
东方今日谈话给了准信,袁松便安了心答应下来。
“若你觉得时机还未成熟,现在可以拒绝。”毕竟是东方替她做的主意,还没问过她意见。
“不用,刚刚好。”
东方听着,敏锐察觉到她的嗓子有些不适,“你首次登台,七日有些急了。挑个熟悉的曲子,不用逼着自己做到极致。我们会帮你渲染氛围。”
“台下人不是傻子,唱的好不好一听便知。若要能被凶手盯上还是需要下点苦功夫的。”白染衣并不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他人身上。
万一渲染不到位呢?万一消息闭塞来了没几个呢?万一徐敬年腻了不想来了呢?
她可没那么多信心来保证万无一失。
白染衣说完,东方沉默了一会儿看着她没动。
白染衣在这良久的寂静中察觉出自己的谨慎是带着对他的怀疑的。
而且,他好像不太开心?
但那些只是她下意识的想法,更像是一种习惯。
她反应过来后想解释点什么,但又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感觉有误,毕竟东方的情绪从未有过什么波动。
她还未来得及开口,东方先笑了下,从袖中摸出一个药瓶递给她,语气同往常无异:“缓解嗓子不适的。”
白染衣怔了下,伸手接过。
“引蛇出洞本就是个险招,注意留神,保护好自己。”
她笑道:“你不是有能力护我周全的吗?”
闻言,东方只笑了笑,没说话。
白染衣看到他的眼神,像星光被云翳遮蔽了一样。她仿佛听见了他未出口的话——“可是你并不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