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座倒吸一口气,除了被世子盯着的宋歌。宋歌腹诽:什么两只手,你为了让众人误解好最后来个力挽狂澜,故意只画了两片小小的指甲盖好嘛!
司空翊微有诧异,却依旧凌厉道:“两份盟约,当着两人的面同时销毁。这不是意图毁约,这恰恰能说明,两国友睦,无需靠这薄薄布帛来维系。君王同场,弃约成和,两国友睦,恒比天疆!”
此话一出,空气都仿佛凝固,每个人的脑海里,都是这样一番推理:手握盟书非君王不可,所以显而易见,两片指甲盖的主人就是东衡陛下与西庭皇帝。而两国国主同场同时烧毁盟约,必定不是想毁约出战,否则只会选择私下撕毁。
“不靠盟约维持的友睦才是真友睦,陛下您觉得呢?”司空翊恭敬地弯腰,还偷偷打量了一眼惊呆状的孟学士。
“啪啪啪——”三声响亮的鼓掌,宋歌抬头,却发现皇帝抚掌大笑:“好好好!西庭大皇子殿下,果然少年慧智!”
众人见皇帝早已不复适才的暴怒,内心也对司空翊刮目相看,不禁也拍手叫好。
“公主,不知现下可否让小王一睹佳作呢?”司空翊第一时间把矛头指向宋歌,他要看看,在他司空翊赢得满堂喝彩后,那个清冷的女子,要怎么办呢?
宋歌叹口气,心中只剩下一句:丑媳妇总得见公婆。或者更精确点说,叫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安颂不才,有殿下珠玉在前,难免东施效颦。”宋歌起身出列,站在殿中央温声道。
“怎会,公主请。”司空翊已经潇洒落座,挂着无害的笑做了个“请”的手势。
皇帝也点头道:“无妨,你无需紧张。”不过他自己倒有点紧张呢。
宋歌颔首,身后婢女立即将画卷小心翼翼地托了出来。
宋歌先朝皇帝躬身行礼,又对着司空翊的方向礼貌地点点头,后者微笑回应。
当宋歌把画卷打开,皇帝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当宋歌将画逐一呈到各个大臣甚至司空翊面前时,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有些古怪。
“安颂,这你能给朕解释一下吗?”皇帝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
宋歌的画,很简单,甚至可以说,这根本不算一幅画。偌大的宣纸上,只有三个地方着了墨:中间一条长长的线,线的当中一段空了个缺口,而在缺口的两侧,各是一团涂得乌黑的圆形不明物。
司空翊一口酒差点喷出来。他预料中这个公主可能会有点草包,但也不至于这么草包吧?!
大臣们面面相觑,一时有些茫然。宋歌捕捉到了众人的神色,不急不缓道:“您别急,容安颂再做件事,各位就明白了。”
皇帝点头允了。司空翊随意擦掉嘴角的酒,饶有兴致地瞅着。
宋歌又抽出一张雪白的宣纸,提笔就画了一条中间空出一段的线,然后又蘸了大量的墨汁,在线的两边快速涂抹两团黑不溜秋的东西。
皇帝坐得高,所以看得很清楚。他不禁疑惑,又来一张一模一样的鬼画符作甚?
宋歌毫不淑女“啪”的一声扔下笔,立刻拿起两幅画走到中间高声道:“各位请看,左手是安颂最初的画,右手则是用来作对比的。皇上,您能看出什么吗?”
众人探身眯眼,想看得清楚些。两幅画,完全相同,但可以很明显得看出,右边那幅刚刚完成的画,因为墨汁还未干,那着墨颇多的两团,墨水开始肆意流淌。
司空翊忽的凛眉,看向宋歌的眸光开始变得不一样。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不经意间扯了扯嘴角:有意思。
宋歌却觉得墨水横流的速度还不够,她让婢女帮她拿着那幅原画,自己不停得将对比图上下颠倒翻腾。不一会儿,从两个黑糊糊的墨水团出发流淌的墨汁,已经各自经过那中央线的空白缺口,流到了对面。
半炷香时间,宋歌抬脸,不问皇帝反而对着司空翊,露出一个奸诈的笑道:“殿下如此聪慧,应该明白安颂的意思了吧?”
司空翊哈哈一笑,这个女子!如果自己说明白了,就得顺着她的话解释她的用意,这比她自己陈述更有说服性。但若自己说不明白,偏偏她已经夸了自己聪慧,等于要他坦白自己笨?
他心情很好,不难看不草包,世子妃,准你当了!
“既然公主信任,小王就略表拙见。”司空翊半侧身慵懒地撑着,偏头笑道。
宋歌静静地看着他,也不出声说好。
“要我说,公主此画甚好,比起小王那一幅,有过之而无不及!”司空翊朗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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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派抽象艺术家宋歌闪亮登场!
这种画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完全靠嘴皮子好嘛~
顺便提一句,我个人还蛮喜欢安颂这个名字的耶!冠了真公主安畅的姓,后面谐音宋歌的“宋”,安颂~
然后我就是个喜欢听建议把大纲推翻的货!
妞儿们你们说,世子以后对宋歌的昵称是小歌儿好?还是颂颂?【宋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