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文昊心里清楚,就算将此事告知元帝,也不会把南相府和安陵王府如何了,顶多是骂上几句,就算如此,楚文昊为了发泄火气,也不会轻易放过他俩。
元帝往后靠在椅子上,旁边香炉里燃着的香烟缭绕他脸前,他微微眯眼,“南相年纪也不小了,也该娶亲纳妾了,可有中意的姑娘了?”
南似雪抬眸,眸底星星点点明晃,他坦然相告:“有。”
一字,淡若清风,却激起元帝眼底千层浪,他猛然坐直身子,浑浊的老眼闪现一丝晦暗,他扬眉笑道:“哦?可否告诉朕是谁家姑娘,朕也好做个媒人。”
南似雪若有似无的笑,淡淡道:“日后,皇上自会知晓。”
元帝眼底缠绕的烟雾凝成一层阴霾,半晌,他突然大笑,玩笑似的口吻:“哈哈,朕还说把落繁那丫头许配给你呢,倒不想南相心有所属了,怪落繁丫头没缘分。”
这玩笑话,几分真几分假也只有元帝心里清楚了。
南似雪不语,垂眸遮住眼底漾开的点点红晕。
亥时三刻,南似雪出了御书房,孤身斜影,独自走在铺着玉石的长廊上,细雨萧瑟,敌不过他一身清寒,灯影绰绰,掩不住他雪衣绝色。
长廊尽头,楚暮涵手持宫灯婷婷而立,看见走到眼前的雪衣男子,她将手上宫灯递上前,含羞含笑:“天暗夜黑,这宫灯留着南相大人照明。”
“本相能看清路,不劳公主费心,”南似雪的声音,如这绵绵细雨,没有彻骨的冷,却是敲打心尖的凉,他没有接宫灯,与她错身离去。
楚暮涵看着他绝然亦绝情的背影,眼底炽热如火,她狠狠甩了手上的宫灯,面色阴郁,对身边撑伞的绿袖道:“走,找父皇去!”
翌日,薄雨收寒,斜照弄晴,春意空阔,蔚蓝的天际,映带几点归鸿。
南相府一处小院,院内种满了百花争艳,蔷薇爬满了院墙,还有各种各样的小玩具,经过昨夜雨水的洗涤,院内芳草清香,百花明艳。
花藤编织的小小秋千上,漂亮的猫儿趴在上面轻轻摇晃着,雪白的毛像是柔软的云,漂亮的眸子像是蔚蓝的天。
墙上探出一颗猥琐的脑袋,小心翼翼又战战兢兢,大波儿翻过墙头,嘴里叼着一枝花,猫脸羞涩,挪着小步慢慢靠近。
“喵,”绅士又温柔的一声叫唤,它把嘴里的花放在秋千上,忸忸怩怩的背过身。
等大波儿满怀期待又羞涩的回头一望,秋千上的猫儿已经没了踪影,只剩一枝孤零零的娇花随风晃荡,好生凄凉。
大波儿没有气馁,昂头挺胸摇着自信的大尾巴,反正这又不是第一次被拒绝,它的脸皮已经练得跟宋念卿差不多一般厚了。
刚用完午饭,宋念卿在海棠树下的软塌上打盹,小乔从院外回来了,“小姐,李夫人和江夫人让你去大厅,说是有事商议。”
宋念卿掀了掀眼皮,一脸困意,“可说何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