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长生正纠结着,忽闻吕非离问她:“忍不下去了吗?”
她懵懂困惑地睁眼,只见吕非离拧起眉头:“头一回见你生生痛哭了。”
她又愣住了,落在他眼中,便是泪眼朦胧,神色恍惚。
直至面上有凉意,她才发觉自己竟然痛哭了。
虞长生呆呆地看着吕非离,被褥下使劲对自己下狠手,让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落下,继而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艰难地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时候不早了,你去歇息吧。”她清了清嗓子,佯装抑制哭腔,说出口的话实则走调。
吕非离看着她想要埋进枕头里的脸,还有那攥紧被褥的手,感觉水中的自己被拽得更深了些。
“你且睡吧。”
说罢,他并未起身离开。
虞长生白着脸,蜷缩得更小:“……你放心,我不会找父皇下旨的。”
“今早越界,实属我头脑不清醒……”
她断断续续道:“我在淮州时,曾有一相熟的女子将闺中趣事说与我听。”
“她说,男女亲昵时,不光是发乎情,还有一妙用,便是止痛。今日我痛得不能自已,忽想起她的话,便想试一试。”
“此举欠妥,未深思熟虑。”
说罢,她顿了顿,继续瓮声瓮气道:“自然,我向你坦白,我那般做,还有几分故意。”
“我不欲你去秦微雨那里自讨苦吃,便想留下你,也想利用此举搅乱你的心思,说出口的话同样不当。”
虞长生故意将一番话说的真假参半,好让吕非离信她,卸下心防。
待她说完,身后迟迟没有动静。
这时,木子已取了药回来。
虞长生又道:“木子拿了药,我已有人照料,你自去歇息吧。”
“不是什么大病,过几日便会好。”
木子不知两人有何事,听得虞长生这般说,便附和道:“吕公子,天色已晚,我等自会看顾殿下,你可放心。”
少顷,屋中才响起吕非离的声音。
“去煎药吧。”
木子不再多言,施礼退下,带上门。
屋中又静默无言。
半晌过后。
“要……如何亲昵。”
虞长生眼睑一颤,回话的声音虚弱无力,根本无需装样:“算了,细想一番,毫无依据可言,也许只是她随意说的罢了。”
“……试一试未尝可知,也许……不一定是假的。”
虞长生顿住,听他语气,竟似查验过。
她不由得转过身,吕非离脸上有几分不自在。
在吕非离尚且年幼时,韩芷曾带他去边境探望吕连。当时吕连以忙务万般推脱,不去相见,直至被韩芷当场逮住,那时吕连受了重伤,不想让妻儿担忧。
敌人的砍刀直入肩膀,深可见骨。
韩芷既怒且痛,等军医替他包扎完毕,便再忍不住,默默流起泪来。
吕连屏退手下,包括吕非离。
吕非离虽年幼,但已深深领教过母亲韩芷的威权,怕她重重责骂心中敬仰无比的爹,便悄悄躲在窗下偷看,以防不对劲冲进去。
谁料两人根本没吵起来,吕连一改往日正经严肃的将军模样,毫不在意地卖惨,直呼哪处哪处痛苦难耐,又拉住了韩芷的手,说什么亲他便能止痛。
当时的吕非离直觉亲爹的形象颠覆,且说出如此不正经的话诓骗他娘,事后他倒时常撞见吕连负伤,韩芷便用此种法子安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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