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虞长生发话问道。
“贵人可唤我的中原名字,莫邪。我是北疆使臣队中的一员,自小便向往中原,尤其是北疆常年稀缺的丝织品。”
“听闻上京有一处绣庄,比得上宫中尚衣局,在下想去见识一番,带些特产回去。”
说完,莫邪双眸里含了浓烈的笑与兴奋:“我对上京不熟,贵人可否带我去那绣庄?”
虞长生知晓,他说的是锦绣庄。
左右无聊,也顺路,她便发回善心将人带去。
路上莫邪像个对什么都无比好奇的孩子,弯起的嘴角便没压下去过,耳边一直回响着他的叽叽喳喳。
虞长生没走多少路,便后悔把他领出来,可架不住莫邪热情,见着什么好玩的好吃的,便往她和木子手里一塞。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她只好忍着。
在莫邪出手阔绰想包下一摊贩的小玩意儿时,虞长生终于还是拦住了他。
“少爷别买了,等到你们离开时,朝廷自会送你们一大堆东西,有钱还是留着去锦绣庄花吧,那里一匹布价值千金可不是说笑的。”
“好吧,听贵人的。”莫邪笑嘻嘻道。
“我有名字,”她要说出口,又想在外不便,换了个称呼,“就喊我南瓜。”
莫邪却拒绝了:“你们中原有句话,得贵人相助。你今日帮我大忙,便是我的贵人。”
虞长生摆摆手,随他去了,出宫到现在,已耽搁许多时间,她还要去送玉如意,便直接薅了莫邪去锦绣庄。
出乎她的意料,莫邪一去便问出云锦,锦绣庄最上乘的丝织。
掌柜抬头,却道:“客官不巧了,庄子里最后的出云锦前几日被人取走了。”
“现在没货了?”莫邪不死心地问道。
旁人听去,笑说:“出云锦可不是说有便有,高门大户排队等它的场面多了去了。”
“下一匹出云锦是什么时候?”
“这位公子,是在抱歉,我也不知。”掌柜摇摇头。
见莫邪眉眼略有失落,虞长生环顾四周,见货品玲琅满目,问他:“非要出云锦?这里其他绫罗绸缎皆是上品。”
“是啊,你听这位姑娘的,有买出云锦的银子,不如多挑几匹其他布料。”旁人附和道。
“可我就要出云锦,嫁娶成婚,便当穿出云锦。”莫邪皱眉。
“哟,看你外地人打扮,还挺识货!连出云锦是新婚之衣也晓得。”
虞长生惊讶,她只知晓这种织品昂贵,却不知还有此种用途,也讶异于莫邪要成婚。
想起他言之凿凿说向往中原,又特意跑来买出云锦,便问掌柜:“那最后一户买家是谁?用千金去同对方换,这法子可行?”
莫邪双眸一亮,大赞好法子,眼巴巴地去望掌柜。
虞长生以为像莫邪这种异域长相,高鼻深目,言行举止会沉稳严峻些,未料本质是个小奶狗。
这厢掌柜却欲言又止。
“怎的?掌柜有难言之隐?”莫邪问道,一想此乃上京,对方恐怕太高门大户,“掌柜无需担心,即便那人高官厚禄也无事,我有钱,她有权,我们换得起,别人定然会换。”
莫邪一面说,一面好兄弟似的拍拍虞长生的肩。
虞长生横眉倒竖,好气又好笑,莫邪乍一看不显,囫囵说几句话,竟还深谙钱权压人之道。
“你这个黑心娃,我可没权。”她甩掉莫邪的手。
“我不信,”莫邪对她挤眉弄眼,煞有其事道,“你爹爹如此恩宠你,你还没权?”
两人再欲争执,掌柜已道出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