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虞镇转身离去时,虞长生喊住他:“父皇,是女儿不好。别为我置气。”
闻得一声叹息,虞长生目送他消失于南山殿门口。
看来,今年又不能陪他去祈福……
说是禁足,实则与以往的日子并无二致。
虞长生整日整日地抄写经书,中途给韩芷去了封信,言说吕非离在狱中的情状,当然,把他的伤势说得比较轻微。
做完这桩事,她便劝诫自己把南山殿外的事全部抛诸脑后。
那些人的本事个个比她大,何须她来操心,还是安心养病好。
安生日子过了几天后,某日深夜,虞长生的窗户忽的被风吹开。
屋外的斜雨打进来,秋风几欲将宫灯吹灭,长发糊在脸上,不慎扫过她的眼睛,刺得双目一痛。
“木子,快些关窗。”
无须她多说,木子立即扑上去关紧窗户,将风雨隔在外头。
虞长生眯眼眨了眨,眼底泛上水光,将刺痛消除几分。
只是凉风一灌,她喉头一痒,又咳嗽起来。
木子端来煮好的雪梨,让她压一压。
虞长生喝了几口,温热入喉,肚腹留下些许的热意,让她身子稍缓。
“殿下,明日让御医换个方子罢,咳嗽总不见好。”木子不无担忧道。
虞长生点点头,曲张五指复收拢,夏日手脚冰凉还好,现下冷手冷脚的,不大舒服。
木子见状,替她铺好被褥:“夜深了,殿下歇息吧。”
虞长生放好汤盅,要换身衣裳,南山殿的门被人敲响。
两人对视一眼,谁会在这种时候来找她?
不一会儿,外头的宫人已开了门,虞长生披上保暖的披风,穿过寝屋,在大堂里见到了许如常,以及一位生面孔。
“许公公,深夜来此,可是父皇有事?”虞长生蹙眉。
许如常笑上三分,安抚虞长生:“是皇上命老奴来此,送殿下回淮州。”
“现在?”
虞长生诧异地望着外头黑黝黝的天色,耳边回荡着风雨相和的声音。
“从上京去淮州,往后的日子天气都不太好,现下出发,能避开一段时日的坏天气。”许如常笑道,语气柔和亲切,听来让人只觉他真心实意为她打算。
但虞长生仍觉突兀奇怪,指着外头交加的风雨:“只是外头正刮风下雨,且天黑了。等明日天亮雨停再走,不是更好?”
“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下来,且殿下坐于马车中,不用受风雨之过。”
许如常仍是笑着。
虞长生眉头一皱:“父皇可是又生我气了,不在他眼前碍着,也烦我了?”
“殿下说哪儿的话,我等有目共睹,皇上最是疼爱您,如何会厌殿下?”
“那……”虞长生顿了顿,望向从头至尾一言不发的生面孔,“这位是?”
许如常将那位俊朗高大的男子往前一引:“这是皇上派来护送殿下回淮州的人。”
“你是将士?父皇半夜找你来,必是十分信任你?”
男子朝她行礼:“回殿下,属下并非将士,只是领命护送殿下去淮州。”
“殿下,您可信他,路上一应事物皆可拜托于他。”
听徐如常的意思,并不欲告知她对方的真实身份,只随意搪塞一个可用之人的名目。
“马车已停在外头,您可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