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迫在眉睫,两人脸色各有各的难看。
孟绪初半阖着双眼,似是对周遭气氛茫然不知,静心养神,略显苍白的面孔看上去毫无威胁性。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午后的烈日转而西下,悬于天垂。
没等来手术室的动静,却慌慌张张跑出一个小秘书。
他额头带汗,凑近于柳身边嘀咕了几句,于柳脸色霎时一变。
穆蓉偏头听了一耳朵,当即捂住嘴:“天诚受伤了?”
她眼里的兴味要藏不住,短暂将大侄子的安危抛到脑后,挖苦道:“怎么在医院都能伤着啊,连腿都断了,这是招惹了谁?”
于柳脸色无比难看,追问:“到底怎么回事!”
小秘书打着哆嗦:“我、我也不知道,少爷只说是他自个儿摔的……”
“不可能!”于柳斩钉截铁:“天诚不是那么不稳重的的孩子!”
穆蓉噗嗤笑出声:“二嫂你讲笑话呢?天诚要是都稳重了,咱们全家都能入土了。”
“你给我闭嘴!”
于柳站直,视线在周遭转了一圈,缓缓爬上孟绪初的脸,“是你?”
然而当瞧见对方文弱的身量后,又立刻在心里打了个叉,目光一偏看向江骞:“还是你?!”
这个接近一米九的混血保镖,跟个人形立牌似的直愣愣杵在孟绪初旁边,她一早就嫌碍眼,现在更是半点看不下去。
“你指使这家伙断了我儿子的腿?!”
孟绪初缓缓睁眼,毫无感情的目光和二婶赤红的眼睛相对,就像一道火星子,霎时点燃对方最后的怒火。
于柳差点站不稳,对于孟绪初毫无顾忌的举动感到震惊。
“……你、你怎么敢?”
这一手来得太过突然且不留情面,于柳盛怒之下竟然不敢轻举妄动了,暴怒转为疑惑的惊惧。
集团动荡,人人相争,在这种风声鹤唳的关结,所有人都扯着最后一层面子勉强相处,孟绪初为什么会直接动手?
“……你到底想干什么?”
孟绪初含笑不语。
于柳警惕地看着他,像在拼命思考而不得其解。
空气渐渐焦灼。
最后还是穆蓉先笑出了声,拎着包款款上前,不嫌事大地讥讽:“我说什么来着二嫂?这种场合就不该叫他们小辈来,年轻人血气方刚的,一言不合就容易生事端。”
她眼珠在孟绪初和英俊保镖的脸上划一圈,哼笑着:“瞧,这不就出事了吗?”
于柳还想说什么,手术室的灯突然熄灭,大门开启。
穆蓉脸色突变,第一个反应过来,小跑而去,“怎么样怎么样医生,我们家庭樾还活着吗?!”
其中焦急不似作假。
于柳慢了半拍,终于也让理智占据上峰,奔向抢救室。
医生却越过她们,直直向孟绪初走来。
孟绪初安稳坐着,面上看不出情绪。
姑婶二人亦步亦趋地跟着,短短几步像有无限长。
心跳、脚步、头顶不知何时亮起的灯光都变得冗长缓慢,抓心挠肺牵动着心绪。
左右等不到医生开口,穆蓉手心起了一层汗。
“到底怎么样了你倒是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