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方挂着春期堂三个字迹苍劲的牌匾。春期堂四角设立对应的凉亭,然后沿着院墙就是狭长的走廊!贴着白墙而设,显得典雅精致。族学是整个陆家村最好看的一座院子,比族长家都要气派无数倍。据陆文的记忆所知,这座族学并不是很早以前的,而是陆方城发迹以后,亲自回来设计建造,所有的费用都是他出,连院落里所有的字画,牌匾,也都是出自他之手。陆大伯也很少过来东村,看到学子们在学堂里面正襟危坐,不时的传出朗诵诗文的声音,显得高雅庄严!不由的有些怯步,不敢上前,还是守门的陆斌见他们站在此处,上前询问和他们搭话。“都说阿文要来入学,是今日来入学吗?”陆斌早先也是此处的学子,但他一直都没有考上童生,年纪不大,还不想放弃,在青山书院读书实在太过费钱,于是回到村中族学,一边复习准备科举,一边帮陆方洲管理族学的学子。村里面的很多消息都是从他口中传给陆方粥的,包括陆芸娘卖身和乡亲们要去探望陆文的事情,所以那天陆方洲才能去看望陆文。陆大伯点点头,陆斌把陆文伯侄领到了四角的凉亭里,还给两人上了茶,笑着就对站在陆大伯身旁的陆文说道,“听说你还上山打了老虎,大家还说那老虎最后是你杀死的,是不是真的?”从村西到村东这一路,但凡是个人,见到陆文和陆大伯都要向前询问他们这件事的真实度。陆文只能把之前的说辞,再次复述给陆斌听,“当时是方哥先刺了老虎的动脉令其受伤,而且大伯他们绑住了老虎,方哥又被老虎甩到地上受了伤,只有我还空着手,确实是我上去刺了老虎的头颅,但刀却是被大伯按进去的,所以我也只能算是个引子,不能算是我杀的老虎。”陆文把全部的功劳都推脱了出去,但在陆斌看来,能有勇气去刺虎,还是很了不起的,特别是这个人是才九岁的陆文,想着以后陆文就要在学堂里面上学了,也不由的为他高兴,“以后上学就要像打虎一样,即使艰难险阻,也要勇往直前,若你秉持此心,肯定会有所不同。”陆方洲没多久就下课了,教室四面敞开,他早就看到了坐在凉亭里跟陆斌交谈的陆大伯跟陆文。走到了凉亭对着陆大伯!什么也没说!直接就对陆大伯说教,“昨日就听说你们猎了虎,实在是太冲动了,特别是还带着陆文如此年幼的孩子,日后可不能再去了。”就算陆方洲不说,陆大伯也绝对不会在带陆文去猎虎了,特别是他马上就要入学,日后他就是一个文人,别说是进山打猎,就是下地干活,也尽量不让他去,免得别人说他有辱斯文,对着陆方舟就直接答应了。要是陆文知道陆大伯以后连地都不让他下,估计会立刻反驳,毕竟他们家除了他,也就武氏了,他要是不干活,肯定也只能是武氏干活了。武氏是他母亲,而且还是个女人,于情于理都该是他来承担更多,他也九岁了,大小也算个小男人,武氏能做的事情,其实他也是能做的。此时陆方洲跟陆文都不知道陆大伯的心思,今天既然是来商议陆文入学的事,陆方舟想考考陆文,毕竟他并不在乎陆文的学费,“前段时间给你的声韵启蒙,可有不认识的字,可有背熟?”陆家除了陆方洲送的声韵启蒙,再也找不到任何一本书了,陆文当然只能天天翻,他不只能背的熟,倒背都能背熟了。陆方洲见陆文徐徐朗朗的把声韵启蒙背得抑扬顿挫,自然是欣慰不已。当时他也只是教过陆文一遍,没想到陆文资质却是不差,不仅能背出来,断句也断得这样好,估计是有些理解的。作者有话说:正式入学了,看我们男主如何霸气侧漏。陆文:还穷得叮当响,能怎么霸气?花费◎肯定不够陆文坚持到青山书院入学◎陆方洲捋着胡子,对陆文点头说道,“我听你断句断得很有韵律,可是有什么心得,不管是如何的心得都和我讲讲,我也好根据你的情况为你制定适合的学习方式。”陆文没想到陆方洲教学方式如此先进,他还以为古代的学习方式就是统一让他们读,然后背,要么就是讲解段意,没想到他要根据情况来制定自己的学习方式。陆文其实在现代并没有读过声韵启蒙,现代跟大楚国的教育方式完全不同,他虽然不能说都认识所有的古文字。但大部分还是认识的,特别是声韵启蒙上的字,因为比较简单,基本上都认识。陆文觉得他该把自己的情况酌情告诉陆方洲,以他现在的情况和心中所求,并不适合藏拙。“回夫子的话,神韵启蒙上面所有的字,小子都认识,只是不会写,小子在反复研读的时候发现了其中的一些规律,整本书包含的天文,地理,花木,鸟兽,人物,器物,虚实相对,从单字到双字,其中似是有某种韵律,能让人读起来朗朗上口。”陆方洲听陆文讲解研读神韵启蒙的所思所想,对他更是满意不已,想到他之前在族学墙外听学了很久,对他认识这些字,又不会写,也不以为意。想了想,又问他,“你说你都认识上面的字,那更多的字还认识吗?”陆文想了想,说道,“回夫子的话,十之七八应该是认识,小子也只是坐在墙外远远的看着,因距离远,不是所有字都能看清,所以到底是认识多少字,小子也说不准。”陆方洲想了想,很快就给陆文制定了适合他的学习方式,“按说你今年也九岁了,此时才来入学开蒙,已经比较晚了,不过你的情况还是比较乐观的,今日你无桌,我也未备书,就不需你入学了。你让你大伯带着你去城中多买一些笔墨纸砚,日后你的主要功课就是抄书,遇到不懂的字,记下来。你需要抄大量的书,尽快把不认识的字都认识起来,也无需买太好的纸张,用最次等的黄纸即可。”陆方洲还想道陆文是被陆方旗当众说给他免学费,转头对陆大伯说道,“既然族长已经允诺过要给陆文免学费,自然就不会收你们的学费,不过这笔墨纸砚的费用估计还得家里想些办法。”陆家村也不是人人富裕,而陆文家估计是属于陆家村最贫困的那一层,陆方洲明白,今日陆丰能带陆文来入学,也是跟猎虎卖了钱的缘故,那些钱估计也只够陆文的笔墨纸砚钱。陆方洲既然收下了陆文,自然也是担忧陆文日后的笔墨纸砚的费用,族中能给他免了学费已经是极限了,书本可以抄,其他就只能靠他们自己了。对陆文嘱咐道:“这几年辛苦些,待你学业有成,去青山书院继续学业后,我可以介绍你一些看账本的活计,到时候也能缓解家里的压力,现在你刚刚入学,不要被这些外事所扰,你可明白?”陆文明白陆方洲此言是在告诉他,既然决定入学,就不要被家庭贫困等因素所影响,特别是现在打基础的时候,一定要全身心的投入到学问当中去。陆文对陆方洲的话并不以为意,人总不能只读书不吃饭吧,如今他家里只有母子两个人,虽然地里有陆大伯要帮忙。但他不可能心安理得的接受别人的帮助,所以日后他能帮家里的!肯定是要帮,不可能真的全身心的投入到读书当中去。当着陆方洲的面,陆文肯定是要把好听的捡给陆方洲说,“夫子的教导,学生铭记于心。”什么都没有,今天是入不了学的,陆文跟陆方洲约好,明日来入学。陆大伯带着陆文直接去了陆进的师傅家,让他给陆文打两张桌子,一张是送去族学的。陆家族学都是如此,桌子都是各自准备,还要统一大小,管学子的陆斌已经告诉了他们书桌的尺寸,村中的木匠都会打,做好了直接送到族学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