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自流这个缺心眼的向来不会看眼色,嘴上又没个把门的:“为什么这么说,他不能笑吗?”叶楠歌呃了一声,摇摇头:“倒也不是,就是这家伙八百年不笑一次,看的人瘆得慌。”花自流眼中划过问号:“照你这么说,难道你们宗门都没有笑话吗?”“是我们宗门!”江如故严肃的纠正了一句,又看向叶楠歌:“没大没小,什么这家伙,我是你大师兄!”叶楠歌张着嘴,愣了几秒钟,陡然看向花自流:“什么你啊、你们啊!要叫大师兄、二师姐!”花自流:“”合着我辈分最小,所以是食物链最底端对吗?雨疏风骤,梦醒时分。突然,叶楠歌似是闻到了什么,一边像狗一样嗅个不停,一边用诡异的目光看向了花自流:“小师弟,你有体香啊?”花自流抬起手臂闻了闻自己自己身上的味道,瞬间心如死灰。落水之后,这气味就明显多了,像是一股不知名的花香,清淡的很。岸边的青鸾鸟啾啾的叫个不停,在即将冲过来之际被江如故成功按在了原地。青鸾鸟还想用尖嘴啄他,又被对方看准机会丢进嘴里了一颗漆黑的丹药,几息之间,青鸾鸟就昏睡了过去。花自流这才松了一口气。心中暗道:这些鸟类是不是都有病啊?看见他跟看见了肉包子一样,两眼放光,甩都甩不掉!就在这时,一道咕噜噜的声音响起,花自流表示再也不能欺骗自己了,奋力挣扎走上岸边,然后可怜兮兮的看着叶楠歌:“二师姐,我饿了。”叶楠歌瞬间摆出小人得志的嘴脸:“早上也不知道是谁说的‘我花自流就是饿死,死外边,从这里跳下去,也不会吃这个馒头一口’。”半个小时后,花自流露出了短视频中同款不值钱的笑:“真香!”当然,以花自流的挑剔程度,拿着一个长了毛的馒头是不可能说出这话的。因为他现在吃的是肉,烤肉!花自流抱着一条不知道什么野兽的腿肉,用力叨下一口,嚼吧嚼吧就咽了下去。同时心中感叹,别看江如故顶着一张冰块脸,人还怪好的,最主要的是手艺还很不错,烤肉居然知道放孜然。花自流吃着是真的香,尤其是饿急眼的时候。那边的叶楠歌却怎么都下不去嘴,吸了吸鼻子忍住那股不停飘来的香味儿,看向一旁被揪了满地五颜六色的兽毛,满心纠结:“大师兄,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只好像是药峰圈养的寻蜜兽”江如故瞥了她一眼,坐在一旁脸不红气不喘:“你猜的没错,就是寻蜜兽。没关系,这东西禁地后山多的是,吃一只发现不了。”叶楠歌还是下不去口,忧心忡忡的皱着眉:“可要是万一呢?他们又不是傻子,放出来多少只还能不知道?”听了一耳朵的花自流也吃不下了,抹了一把嘴角的油渍,眼巴巴的望着江如故,那双澄澈的桃花眼中满是惊惶无措,似是被吓住了一般。江如故余光扫过他那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思忖了一瞬:“吃吧,出了事我担着。”话音刚落,叶楠歌和花自流齐齐低头张嘴,没有任何后顾之忧的大吃大喝了起来。叶楠歌边吃还边嘚吧嘚:“大师兄勇敢飞。”花自流顺嘴接了一句:“出事自己背。”江如故:“”好在这两个还有几分良心,吃饱喝足还不忘记把‘作案现场’收拾干净。离开前,叶楠歌拍了拍江如故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叮嘱:“大师兄,保重。”一切尽在不言中。这禁闭再这么关下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大师兄。江如故冷着脸甩开对方的爪子:“不慌,下次宗门大比,我就出来了。宗门还指着我争光,师尊也不会看着不管。”毕竟指着叶楠歌给残玉峰正名是不可能的,就连新入门的小师弟也一样,看着就不靠谱。师尊但凡有点儿脑子,都不会把注都压在这俩货身上。两人不明白江如故的言外之意,乐颠颠的携手离开了禁地。路上,花自流还在感慨:“大师兄人还挺好的。”跟小说中描述的一点都不一样,果然,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老祖宗诚不欺我。“好个屁。”叶楠歌此时发表了不同的观点:“大师兄平时都不搭理我,就像一个行走的大冰块,大冰块你知道吗?”花自流被迫点了点头。“谁知道他今天抽的什么疯,又给烤肉又给背锅,可能是太久没见面,所以卖了我个好脸色?”想想又觉得这个猜测实在离谱,叶楠歌瞟了一眼花自流,补充:“也可能是想给你这个新入门的小师弟留个好印象?算了,随便吧!这眼瞅着天快黑了,咱们还是快些回去歇息吧?等到师尊出关,可就没有这清闲日子喽。”说着她人就跟只飞出了笼子的鸟雀似的,撒丫子便跑。花自流怕自己又丢了,只能拖着懒洋洋的步伐,紧跟着那道跳脱的身影。如今他也算是看明白了,这二师姐就是个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主,有福可同享,有难当不了。两人一路赶回了残玉峰叶楠歌的院落,由于雁西楼闭关闭的太过突然,叶楠歌只能让他跟自己挤一座院落,等师尊出来之后再另行安排。所以花自流这样被推进了右侧的厢房,然后迷迷糊糊的趴床上睡着了。夜里温度骤降,稀疏的雨点拍打在窗棂上发出细细密密的白噪音。花自流翻了个身,混着雨声似乎陷入了更沉的睡眠。他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突然变成了一个婴孩,正被一双手牢牢的抱在怀中。他的双眼被薄薄的毯子遮住,根本看不清抱着他的人是谁。那人像是在奔跑,伴随的还有身后那凌乱又嘈杂的脚步声抱着他的人似乎受了伤,一路踉踉跄跄的前行,最后终于捱不住松开了抱着他的手。恍惚间,一滴冰凉的液体落在了他稚嫩的小脸上,就连空气中都弥漫出咸涩微苦的气息。再后来,那些吵闹的噪音就不见了,周围只有风的声音和水的潮气,安静的令人心慌。他在这一瞬间好似忘了自己是谁,他能做的只有放声大哭。直至他再度让人搂进怀里,遮住眼睛的襁褓被一只素白修长的手掀开,外面刺眼的阳光令双目开始有了一瞬间的失神。他醒了,在看见来人的前一秒,醒了。此时窗外天色尚早,空气中满是落雨后的潮湿。花自流的心情莫名变得有些沉郁,后知后觉的摸了一下右侧的脸颊,指尖瞬间被一抹微凉的水珠浸湿。可能是刚才下雨时不小心被风送进来的雨水,清澈又冰冷花自流擦去指尖的水渍,一时竟没了睡意。两个学渣的日常。金乌东升,云雾缱绻。花自流洗漱完毕,走向了叶楠歌的卧室,曲指敲了敲门。“进!”门内的声音带着没睡醒的沙哑,精神头不是很足的样子。花自流闻言推开门,抬眼看向声源处。只见被撩开的床幔内,女子眯着一双妩媚的狐狸眼,翘起的脚踝光洁美好,似是正等着主人为它们穿上‘衣服’。而叶楠歌本人正艰难的从一堆混乱的袜子里找出本该的一对儿。花自流大脑空白了几秒钟,无措的遮住自己的眼睛,声音有些惊慌:“二、二师姐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光着脚。”坐在床上的叶楠歌却对他投来无语的一瞥:“没事,我就没穿袜子,又不是没穿衣服,你害什么羞啊?”花自流闻言愣了愣。古人不都是很保守的吗?他那浅薄空白的大脑,对于古代的认知就是,女子将贞洁看的极重,看了脚丫子就会被赖上负责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