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了。”厨房里的人单手背在身后,空出来的那只手拿着锅铲,翻炒了一下。花自流咽了咽口水:“快了是多久啊?”雁西楼不耐烦:“马上!”“”他闻言撅起嘴,伸手在门板子上挠了两下,小声咒骂:“老家伙!”嗯,在知道原主年龄并没有对方年龄大的时候,花自流吐槽的更加理直气壮了。雁西楼的耳朵动了动,面无表情的看过来:“你说什么?”花自流脊背一僵,连忙摇头否认:“我什么都没说呀。”“我听见了,你骂我老、家、伙!”花自流有点尴尬,嘴巴一快把心里话秃噜了出去:“你听见了还问我?”雁西楼哦了一声:“所以还是我的错了是吗?好,就当是我的错,但我都这么老了你还使唤我给你做饭,你没有感恩便罢了还偷偷骂我,有没有良心?”可能是这话有几分道理,花自流也感觉自己有些过分,饿着肚子干巴巴的往回找补:“你那啥你虽然老了点,但是长的好看啊,而且年龄大也不是什么缺点,年龄大年龄大阅历多啊!”所以,花自流还是嫌弃自己老。雁西楼有点赌气的呵了一声:“比我老的人又不是没有,他们阅历更多!”这时,炙羊肉的香味越发浓郁了,花自流全部心神都被那锅烧好了的炙羊肉所吸引,敷衍的点了点头:“好好好,你最老、你最老行了吧。真是奇奇怪怪的胜负欲喂喂喂,炙羊肉好像熟了。”雁西楼深吸了一口气,端起锅就往自己屋里走,然后把紧跟其后的花自流挡在了门外,从缝隙中露出一抹‘友好’的微笑:“是熟了,我年龄大胃口好,打算自己吃,就不跟你分享了。”砰——门被用力砸上,花自流懵逼的望着眼前冰冷的雕花木门,整个人都不好了。“师尊师尊”花自流拼命拍门,为了吃再度唤起了尊称:“开门啊,师尊!”“”“雁西楼!你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门内装死的人出了声:“别吵,好烦!”“就吵,别烦!腻给我吃一口!”吱呀,门被打开了,雁西楼站在门内居高临下的睨了他一眼:“想吃?”花自流咬着下嘴唇,可怜巴巴的抬头:“想吃~”只见眼前冰着一张脸的人扯了扯嘴角,这抹笑撕碎了脸上的冷肃,整个人柔和了起来,就连声调都温柔的宛如清风拂面,令人恍如隔世。雁西楼说:“那你就想着吧。”砰——!门又被关上了。花自流抓狂了,为了口吃的赖在门口不肯走,嘴里还不停的叭叭:“师尊师尊,我错了,我再也不说你老了。”“师尊最年轻了,放眼整个修真界,谁家的师尊有我的师尊这么年轻,修为这么高?”“师尊青春永驻、师尊永垂不朽”好话说了一箩筐,雁西楼终于坐不住,再度开了门:“谁家夸人是那么夸的?还青春永驻永垂不朽,我是王八吗!”花自流这次不在门口傻站着了,逮到机会就从敞开的门缝里挤了进去,直到饭菜吃进嘴里才挺起脊梁怼了一句:“你要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可他怼错了人,雁西楼打嘴仗从来就没输过。“你但凡聪明点,你都不会没有办法。”花自流:“”艹!夜里温度骤降,花自流打坐不到三分钟,便麻利的钻进了被窝。跟自己商量,还是从明天再开始努力吧,今天太冷了想明白后,他心安理得的闭上了双眼,晚风以一个极快的速度从窗外掠过,带起呼呼的声响,就连静谧的月光都在婆娑的树影间不安分了起来。花自流被那恼人的声响从睡梦中唤醒,睁开眼的瞬间,就被落在墙面上的阴影吓得呼吸停顿了一瞬。定睛一瞧,那阴影的轮廓尤为熟悉,像是雁西楼?这货大晚上不睡觉跑到他床边坐着是要闹哪样啊?!花自流抿了抿唇,没有吭声,虚眼望着那抹静立不动的影子。渐渐地,一种被注视着的感觉袭上心头,他不知道对方是想做什么,直到冰凉的指尖轻轻搭上他的后颈,花自流的大脑空白了。那根手指并不软滑,触感分明。沿着他的后颈轻轻抚过直到亵衣的领口。花自流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屏息僵硬的躺在床上,心跳似是被按下了加速键,砰砰砰的在耳边擂鼓般,响个不停。不知过了过久,又好像没过多久,身后的那根手指仿佛失去了耐性,关节一拢,轻轻勾起他衣领的一角,朝下游弋指腹的薄茧就像是不休剑锋利的剑刃,一下一下的剐蹭着他的皮肉,令他的身体不受控的发颤。花自流终于忍不住了,倏地转身,怒目望着身后的人。对方似是披了一身的月光,莹白的侧脸氤开一抹浅淡的笑,其间夹杂着不甚明显的恶劣:“装睡还敢瞪人?”花自流被噎了一下,他确实装睡来着过了大概秒,又猛然惊醒,心虚变成了理直气壮:“我瞪你怎么了?你大晚上不睡觉跑这里吓人,我不该瞪你吗?!”雁西楼耸了耸肩,精致的五官被月光描绘的古典又柔和,还带了点漫不经心的慵懒,笑意在唇边绽放:“我来可不是吓你的。”花自流躺不住了,猛地坐起身质问:“那你干嘛来了?”这一起来倒好,两人几乎是贴脸而视,眼前的人目光缱绻,空气里清冷静谧的氛围被渲染出了暧昧的基调,促使着彼此沉溺其中。下一秒,雁西楼倾身再度缩短他们之间的距离,热源袭上眉心:“来勾搭你。”花自流:??你再说一遍你来干啥的?!花自流是被吓醒的。他睁眼望着空无一人的室内,漆黑的眼珠里,瞳孔地震。“卧槽!我不会真的喜欢男人吧?”还是雁西楼!!!跟一群打架六到飞起的男人去抢万人迷?他不要命了吗?!怀着这般忐忑的心情,花自流再也睡不着了。千秋池要提亲接下来的日子平淡又刺激,花自流白天经常其实也不怎么经常的修炼,修为那是嗖嗖嗖的往上涨,都快要筑基巅峰了,而且别管是学什么,都是一遍就通,这让一度以天才著称的雁西楼本身都非常惊讶。至于晚上嘛,晚上就是天天都做春梦,不是跟雁西楼调情,就是跟对方亲热,搂搂抱抱的每次都会被自己给吓醒,真是成何体统?在这样充实的日子下,晚秋已经来临,树枝上的叶片干枯,摇摆不定,风一吹扑簌簌的落了一地,怎么扫都扫不干净,午后的阳光在其上跳跃,光斑与阴影交错,像是永远都不会愈合的裂痕,铺满了大地。随着第一场大雪的降临,二师姐还没有回来,但是仙门大会开始了,今年正好轮到浮生宗举办。萧青玉端坐在桌案后,给各峰分派任务:“这次的仙门大会,我们浮生宗作为东道主,一定不要失了体面,也要协调好各门各派之间的关系,有仇的那种就尽量安排的远着些,到时候出了问题也是麻烦。”众人点头应是。萧青玉喝了一口茶,一本正经的询问:“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快要嘎掉的修竹峰峰主嘴贱的来了一句:“别的问题倒是没有,不过残玉峰现在就剩下那么一个刚收入门的独苗苗,万一仙门大会第一轮就被刷下去了,到时候丢的可不光是残玉峰的脸面,更会令浮生宗蒙羞呐。”这话说的就贱了,还有点没事找事的嫌疑。但各个峰主修为高深,年岁的增长不止给他们的带来了阅历更是增加了不少的心眼子。对于这种场面,大多秉承着吃瓜心态,轻易不会掺和,所谓的人老成精八成也是这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