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之人毫不客气的厉声大骂。
这姑娘是虞静姝的陪嫁丫头,主仆二人自幼一同长大。陪虞静姝从娘家到婆家,从北京到杭州,从一家团员到七零八散,只余她与老夫人凄惨度日。
她觉得要不是门外这些人,她家姑娘就不会难堪的死去,姑爷也不会想不开。
如今她们家家破人亡,而这些有身份的贵人却仍旧逍遥。
恶人当道,正义蒙尘,怎么让她能不恨?
见她口出恶言,茶茶受不住欲出言回敬,被李令仪阻住。她温柔的劝道:“姑娘,你先别生气,听我把话说完。我们没有恶意,只是听闻元先生明日出殡,今夜特来拜祭,顺便再查查有没有什么线索。”
谁知那丫鬟听了这话,哈哈大笑,“以前只知道你们这些贵人都虚伪,没想到脸皮也这么厚!一个凶手,你到底是想祭拜受害者,还是想在灵前耀武扬威?”
她这是认定了坊间流言,此刻就算跟她解释再多,她已然听不进去了。使用智激,或许还有希望。
“放肆!你知不知道……”
李令仪出声打断茶茶,大声道:“唉,小裴大人算了,上赶着的不是买卖!元先生真正的死因,她家里人都不在乎,我们着急什么?”
李令仪拍了几下茶茶,示意她配合。
“……啊?哦对啊对啊!既然如此我们走吧,明天过后元先生入了土就什么证据都没了,再也别想查清真相!”
“你们到底什么意思?”
元家大门再度被打开。
李令仪道:“你听到了啊,我们不相信元先生是自杀。”
“你有什么证据?”
“说实话,我暂时没有证据。”
晦暗的光线下,李令仪直视她的眼睛,“在场的几位,只有你跟元先生最熟。姑娘是元先生的家人,他平日行事作风如何,你应该最清楚不过。你觉得,你们家夫人出了事,他会什么事都不做跑回家去自杀?”
那姑娘心里咯噔一下,这些日子,她忙着伤心难过,忙着照顾老夫人,忙着追问她家姑娘血案的进展,一趟一趟的往衙门跑,的确没有认真想过这问题。
仔细想来,姑娘受如此大的屈辱,以她家姑爷的性格,不把衙门口的鸣冤鼓锤烂,不报此血仇,怎么可能就轻易的放弃生命?
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待回过神来,才后知后觉的让开一条路,让李令仪三人进去。
院子里也是丧仪的布置,白绸在冷月寒风中起舞。
元淼的灵堂设在堂屋。
原本属于堂屋的器具全部被移除,正中间停放着一副梨花木棺。木棺两侧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稻草,这是供人哭灵所用。
李令仪三人在灵前焚香拜祭之后,才开始行动。
茶茶和裴鸿羽一左一右站在棺材头部,各自提着一盏气死风灯。在两盏灯的光亮下,映出木棺头部挂着一朵用白绸攒成的花朵。
李令仪站在一旁,在得到裴鸿羽的眼神之后,对那丫鬟说:“姑娘,我们要开棺了。”
得到首肯,李令仪又在灵前拜了三拜,念念叨叨的说明来意,并请求灵魂安息。
走完这套流程,对裴鸿羽道:“开棺!”。
此时的棺椁还没有被钉入钉子,裴鸿羽用力一推便打开了棺盖。
李令仪走上前,摇曳的灯光下,漪澜桥那位青衫落拓的斯文书生此刻静静躺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