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王妃是他们的女儿,又是景朝上了玉碟的皇室王妃,要想要雍王妃的命还得想法子做得隐晦些。章丞相会不会丧心病狂到了自己的孩子都要杀的地步,卫双舒不清楚,但是按照他能谋杀嫡妻的做法来看。都说虎毒不食子,可章丞相这个疯子,疯起来说不准真的会不顾血脉亲情……卫双舒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不论怎么样,在确定章娘子能否对她有用之前,章娘子她是保定了。保全章娘子也是为了不让章丞相查到她身上,所以她手底下的暗卫要和章丞相的人来玩一场躲猫猫了。“另外就是把纵火的事情尽量往别处引,若是他们直接查到了酒坊那边,就只能把火往雍王妃那边引了。”总而言之,要把他们的嫌疑摘干净了。腾出来转移章娘子的时间,不然留在京城,说不准哪天就被章丞相的人发现了。“姑娘这是担心章丞相会找到别院那边吗?”卫双舒点了点头,随即解释道:“章丞相若是非要找到章娘子,那他无论用什么法子,都要把章娘子找到。”就是把京城都翻过来,他也会想办法做到。这么一个狠人,她行事还是小心为上。“好,我和夏云想个法子,尽快把章娘子挪到京郊外的庄子上。”“最好是挪到章家转手的那处庄子上,如此就是章娘子不配合我们,那章丞相一时半会也查不到咱们头上来。”那处庄子被章丞相多次转手,恐怕他自己都不知道眼下的主人是谁,在此之前,她可以叫春桃先行把这处庄子挂出去。挂一个高价,不是大富大贵的人,想来不会轻易出手买下。如此就算往后查到她头上,她也大可说自己早就挂出去了,根本没有人在那边,发生了什么她一概不知。如此安排妥当了,卫双舒这才开始思考要怎么报答裴不明,毕竟他动作很快,免得她多费心了。“姑娘最近不是一直在画花吗?不如给姑爷送一幅画?”春桃建议道。卫双舒说到画,她就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自己前些天把裴不明画的不堪入目……最近画花也只不过是为了练练手,叫自己的手艺不要那么生疏,到时候画东西别被人笑话。“我画的也不好啊……”她这些画只不过是随手练习的拙作,哪里好意思当成报答的礼物给他送过去?“画的不好,用心了,也是一片心意啊。”总不能叫她们姑娘为他洗手作羹汤吧?眼下还没成婚呢,不可能叫姑娘给姑爷下厨。“我看你不是想报答他,是想考验他。”春桃这小姑娘现在都憋着坏了。她给他送不好的画作,他若是不满意……这丫头可就有的念叨了。“我就是随便给他写封情书都比这强……”“好,姑娘就给姑爷写两封情书。”春桃快刀斩乱麻,直接把事情定下了。要写情书的本人还一脸茫然,她不是这个意思……“不可以反悔了。”卫双舒想了想,觉得这个主意好像也还行?“秋槿,你给姑娘研墨。”“我和夏云先去别院看看,有没有什么好法子把章娘子送出去。”两个人说完就一起出去了。卫双舒看向已经先行一步过来给她研墨的秋槿,她这都还没想好写些什么呢……事情都这样了,卫双舒也只能硬着头皮写了,尽管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写些什么。出了门的春桃和夏云极其愉快的对视一笑:“总要给姑娘找些事情做才好。”顺带着能不能叫姑娘和姑爷的感情更上一层楼,她们姑娘眼下看着还没有开窍,若是能叫她开个窍也好啊。别人订婚甜甜蜜蜜如胶似漆,她们姑娘传信都懒得多写几句话。全然不知春桃和夏云的鬼主意的卫双舒,在屋里绞尽脑汁的想着写。秋槿眼见着该去准备今日的晚饭了,临走前提醒姑娘:“今晚娘子过来用饭,姑娘可别忘记了。”卫双舒从正午写到快晚饭的时候,自己都不忍直视自己写出来的那些话,看了都觉着难受。拿起来想撕掉的时候,春桃回来把她手里折好的信纸拿到手里。“姑娘写都写了,别烧啊。”尽管不知道姑娘写了些什么,但是给姑爷看看也算是一份心意了。卫双舒见此便知道这东西还是要到裴不明手里了,不过如此也好,免得她再费心想着怎么报答他。“你给他送去吧。”她不想再看见那些文字了,早些送走,免得她心烦。“娘子过来了,姑娘记得喝药。”卫双舒收回思绪,准备着要和自家阿娘坦白。她要是不说,改天在皇帝陛下面前露陷了可就不好了,再者就是外祖父那边肯定多少也猜到了一些,只是眼下不好多说什么罢了。卫娘子过来的时候,恰好看见春桃拿着两封信出去,显然是要给裴不明送去。不然不会是春桃亲自去送。看来最近这两个人的感情还算不错……她之前还担心舒儿这孩子是不是只喜欢裴不明的脸,眼下两个人都没怎么见过面,感情也还稍有进展。挺好。“阿娘。”卫双舒规规矩矩的唤了一声阿娘。卫娘子今日过来其实也是有事要问她,只是恰好今日舒儿也叫她过来。“坐吧,有什么话等吃好了,咱们母女再细说。”人最要紧的就是吃,还有睡。舒儿这孩子的饮食和作息更是要注重,每次过来吃饭都是先吃好了再说。饭毕,卫双舒示意秋槿把碗筷收走,自己则是拿出了昨日三表兄给她送来的灵山仙草。说实在的,上辈子到死她都不知道这仙草有什么作用,不过它如此难得,即使她用不上,也是皇帝陛下的一份心意。该收还是要收。“这是昨日你三表兄给你送来的?”她昨日就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却是不知道季燕匪给她送来了什么东西。“这是陛下赏赐给您的灵山仙草。”卫双舒直接开门见山,弯弯绕绕说出来也没意思。卫娘子看着那皇家御用的盒子,不由得抬手摸了摸,是真的。思索了一会儿的卫母,最终把目光放到了笑盈盈的女儿身上:“是不是你打着我的旗号,做了什么大事了?”先斩后奏这招,与她兄长学的那叫一个一模一样,也不知道谁学的谁。“知我者,阿娘也,主要也不是什么大事……”卫母:“你可打住吧,不是什么大事,皇帝陛下给了赏赐的能叫小事吗?”这孩子说话就是这样,在她眼里不是什么滔天大祸都不能称为大事。“就是我命人去冀州开仓放粮,又把我私库那几个不安分的掌柜查了,又将其追回的银两捐了出去救济冀州,大致就是如此。”卫母亲昵地点了点她的鼻尖:“所以你捐了多少银子出去?”银子这种东西,她夫君多得是,舒儿乐意花。他们做家人的也有钱给她花,多少都不成问题。:出发冀州京城,昨日愁得一夜没睡好的管家,眼下不仅仅要想法子查到昨日纵火的人,还要想法子给主君凑银子,冬衣,陈米……忙得那是一个叫苦不迭,暗自在心里嘀咕:“若是当家主母在,这事早就被安排妥当了,哪里还要他一个下人为主君的事情发愁?”章丞相在旁边看着手忙脚乱的管家,彼时想把他换掉的念头愈发强烈,等这事过了,他要换个得力的管家。这人不中用。卫家,卫双舒收到了三表兄匆匆忙忙送来的灵山仙草,还没来得及和他多说几句话,人就火急火燎地走了。可见,冀州的事情,刻不容缓。“这仙草可是世间独一无二的宝贝,说是多一株也难寻,听说有奇效呢。”夏云送镖的那些年,一直听闻过此草的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