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这个了,我去拿本游记过来念给你听可好?”他不愿再多回想上辈子的事情,更不愿今生重蹈覆辙。他不想继续说了,她也不执着于这个话题。“不了,你去把梳妆台最底下那个匣子拿来,那个镯子你还没教我怎么用呢。”卫双舒对那个镯子还蛮感兴趣的。裴不明按照她说的位置找到了自己给她准备的生辰礼物。教会她怎么使用后,裴不明还是去找了本游记念给她听,催她歇息。直到她熟睡之后,裴不明这才把游记放回了原位,悄悄退了出去。:优中选优待到卫双舒起来的时候,春桃给自家姑娘梳妆打扮的时候,就把裴不明一早就回去了的事情说了。卫双舒闻言,便不自觉想起了自己昨日与裴不明聊了很久,最后还把自己的拙作当做赔礼给他的事情。“娘子那边还想叫人送裴公子,但是被裴公子婉拒了。”春桃说着,能察觉到自家姑娘是有些心不在焉显然没在听她说些什么。“兄长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卫双舒把思绪理顺,转移话题。她暂时不想提及裴不明,还是说些别的转移一下注意力。春桃只当姑娘是失落,没有多想。“今日公子和主君早早就带着人出去了,万伯也带上了,说是要去查账。”这府上都是自己人,他们就是知道了主家要做什么,也不会随意对外人张口。卫双舒揉了揉眉心,父兄这是一刻也不想继续等了,京城那些掌柜怕是要遭罪了。老实些的还好,不老实的可就要倒大霉了。“阿娘那边有说什么吗?”这好不容易才聚在一块吃了个团圆饭,解开了心结,阿爹也不多陪陪阿娘?春桃不解:“娘子没说什么,只是叮嘱主君和公子要小心行事,多注意身体,便没有其他的了。”娘子很少插手主君和公子在生意上的事情,也就是在主君和公子给姑娘送各种铺面的时候多问几句,平常只是打理府上的事情。娘子主要是时时刻刻关心着姑娘这边的情况,若是那天头疼脑热,病情加重了……“明日兄长若是要去查咱们手底下的铺面,你就跟过去多看看,多学学。”春桃有这个天赋,多学些也不是什么坏事。往后她手里的铺面只多不少,她一个人未必管得过来,春桃多学着些,她也能少操些心。“好。”姑娘看重她,她自然不能辜负姑娘的期望。卫双舒见她答应了,便也没有多说什么。“姑娘若是舍不得裴公子,大可将他留下,左右住哪里都是一样,在咱们这也不会耽误什么。”姑娘自打起身就有些魂不守舍的,这魂不守舍的还能是为了什么?自然是裴公子,好不容易才见几次这又回去了。卫双舒心不在焉多少是与裴不明有些关系,不过不是因为他早早就回去了。昨夜那么一遭后,她眼下觉着这人还是老实住在别院为好。“只要姑娘开口,裴公子未必会拒绝姑娘。”裴公子对她家姑娘的好,她是看在眼里的,姑娘若是真的开口叫他留下,他必定不会拒绝姑娘的请求。只是看姑娘自己是怎么个想法了。“我不是为了这个,他回去好好温书科考才是重中之重,留在这也无甚大用。”说不准还会被她兄长打扰,倒不如回去与他那些好友好好的准备春闱。春桃笑了笑,姑娘没否认便是有想过叫裴公子留下,只是处于种种原因她没有开口叫裴公子留下。“好了,姑娘开口今日的发髻,若是不喜欢咱们再改改?”春桃手艺很全面,梳妆也梳得不错。卫双舒对发髻的要求不多,平常若是春桃她们来晚了,自己随手一挽也能过一天。“不必改了,就这么着吧。”她也出不了门,这发髻也没必要过分讲究。“那姑娘就该吃早饭了,今天姑娘起得晚些,我就让秋槿就多煮了一会儿。”再不吃早饭,这没一会儿就得吃午饭。总是这样,对姑娘身体不好。“夏云那边没什么问题吧?”她要她带着那两个新来的丫头出去走走,若是有什么问题早些提出来,早些解决了。“夏云和她们相熟,暂时没出现什么问题,只是总不能让她们一直都在外头跑吧?”她们若是都出去做事了,总要有人留在姑娘身边伺候。姑娘的喜好各种禁忌,她都还没有交代,往后若是惹姑娘不高兴可就不好了。卫双舒自然知道春桃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大多重要的事情,一般还是她和夏云去做。若是新来的那两个丫头不能上手,于她而言很是不便。若是有意叫她们进屋伺候,还是要早些准备。“她们走南闯北惯了,若是做不来,你找兄长要个机灵聪明的丫头也行。”她们若是做不来,那便换做的来的丫头来。兄长那边多的是人手。这两个丫头就跟着夏云做事也行,只是这待遇没有在她身边伺候那么高罢了。春桃得了自家姑娘的话,心里就有数了。吃了早饭,卫双舒便望着外边枝头上的雪发呆,思绪便不由自主飘到了昨晚的事情上,她还是心有不甘。起身去书案前,准备多加练习精进一下自己的画技,往后可不能再像昨日一样丢人了。与她此番闲情逸致截然相反的是早朝的大殿里,乌泱泱跪了一地的朝臣,原本就庄严肃穆的大殿内更是寂静无声。安静得几乎是针落可闻。而带头反对皇帝陛下提早春闱的人,在底下更是紧张不已,皇帝陛下这般可就意味着要扰乱了诸多学子的心态。他们拉拢的那些书生本来资质本来就不怎么样,秋闱得中的名次也不甚出挑,这心态若是不能稳住,春闱更不用想了。他们拉拢那些人就是为了在朝堂上多些自己的助力,他们若是考不中,那他们不是还要再浪费银子多养着他们一阵?怎么看都不划算,是以朝堂诸多大臣都是反对此事,眼下双方互不相让僵持不下。皇帝陛下一声质问便叫大殿之内的所有大臣齐刷刷跪地请求息怒,叫陛下慎重。元和帝都要气笑了,这些个世家大族就知道维护自己那仨瓜俩枣的利益,若是天灾早来,他看他们这些老东西谁乐意去收拾烂摊子。就看他们这样子,不用想都知道,他们肯定不会管百姓的死活。“朕意已决,若是有不满,诸卿尽可提出来。”他不仅仅提前了,还要加强难度,不然怎么把他们招揽的那些废物刷下去?试题太简单了,招揽那些草包上来也是无用。倒不如难些,优中选优。底下持反对意见的大臣纷纷看向了从始至终没有开口的章丞相,祈求他能站出来为自己说几句话。他们可都是章丞相手底下的人,他们吃亏,丞相也吃亏。章丞相今日只打算和稀泥,不打算多说些什么,他手底下并没有拉拢多少秋闱的书生,春闱提前对他而言没什么大影响。若是非要他说话,他也不是不能说几句,只是皇帝未必肯听。前天,皇帝便已经决定好了,他还真不好表明自己的立场。“你们都看着丞相,丞相是有什么高见吗?”元和帝把他们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心中冷笑连连。章丞相此刻也不得不站出来:“臣也以为此事不妥,提前科考怕是会动摇民心……”元和帝都懒得认真听这番大道理,无非就是不同意他把春闱提前,今日若是没个结果,便都一块在这里耗着吧。天黑前不同意,那就待到天黑之后,看他们这些老东西的身子骨受不受得住。李福看着已经有些白热化的僵局,皇帝陛下已经同他打过招呼了,今日这结果若不能叫他满意便不能散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