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扬也识趣地跟上了他们二人的步伐。:春闱提前裴不明示意孟冠玉留下,他有话要和他说。二人都是聪明人,孟冠玉心领神会地站在原地没有走,看着其他人进屋。“有结果了?”孟冠玉这两日除却监督功课,便是在发愁怎么办此事。他两手空空就去拜访卫家也不大好,眼下又不能随意出去,这怎么去还是个问题。裴不明这边已经把自己的那份办妥了,剩下的就要看孟冠玉自己了。话他已经带到了,其他的可就不归他管了。裴不明就没想继续管,孟家与卫娘子之间的事情,他作为一个未来女婿也不好插手太多。舒舒那边也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多的他也不愿意舒舒继续做了。毕竟他本就不是什么大方的人,能叫舒舒帮他到这个份上已经是极限了。再多,他这心里就要不舒服了。“就没有别的要同我交代几句吗?”孟冠玉继续问道。裴不明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还想知道些什么?换做让他是卫家主,定然是不可能见他的。就是见了,也不会叫他多说些什么。“若是春闱真的提前了,此次春闱的考题是不是会更加简单?”毕竟提前了春闱时间本就紧张,若是试题再加难度,岂不是要把许多人刷下去?那不就有违春闱的初衷吗?裴不明却不大赞同的摇了摇头,只怕与他想的截然相反,这试题只会更难。若是先帝开科举,试题只会简单,可这是新帝。眼下皇帝陛下与朝臣之间的矛盾格外尖锐,世家大族秋闱的时候拉拢了许多人才。若是试题太过简单,那岂不是给世家大族安插更多人手的机会?皇帝陛下不会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可若是太难了,岂不是会被百姓所诟病吗?”孟冠玉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陛下行事总不能不顾及民意吧?见他坚持,裴不明也重新打量了一下孟冠玉。尽管民心很重要,可是近年来百姓已经快到民不聊生的地步了,自己的生活都要自顾不暇了,哪里还有空担心这些?更何况眼下朝臣的所作所为都不能叫他们满意,春闱的试题难些,换些有能力的新人上来或许还能有些许希望,他们反对声音也不会太过强烈。他们也不是不知道朝堂上朝臣的腐败,只是作为百姓势单力薄即使有心也不能改变什么。“民心所向,未必不是如此。”裴不明只是简单地反驳了一句,便没有要继续开口的意思了。孟冠玉说到底还是缺少了几分历练,若是将他放在京城与朝堂上那些个老东西斗个一年半载,他大概也就能明白了。放到地方去也不是不行,就看陛下自己怎么想了。“卫家主可有什么喜好?”他伯父只准备了一份信件,礼物可是半点都没有准备,他总不能两手空空就去卫家吧?若是他选的礼物没什么差错还好,若是惹长辈不高兴了,可就是他这个做晚辈的不是了。裴不明自己也很是头疼这个问题,卫家主家大业大,底蕴深厚什么好东西他没见过?即便皇帝陛下没见过的东西,他也见过。要说不出错,送些基本的东西便很好了。可是孟冠玉此行不仅仅是为了拜访,还是为了自家长辈而来。本就不受卫家主欢迎,若是礼物还出了差错,可就真要丢人了。“若是你能找到些难得的药材,必定不会有什么问题。”药材的好坏,品质都很关键,孟冠玉好歹也是书香世家,找几株难得的药材不是什么难事。孟冠玉被裴不明这么一点,便领会了他的意思。“多谢裴兄。”孟冠玉道完谢便转头去准备拜访的礼物了。反正银子也不是他出,东西值多少钱,统统都算在伯父的账上,他只要大胆的买就是了。只要能把伯父交代的事情办成,多少银子,伯父不会赖账。他若是搞砸了,回去伯父能扒了他的皮。裴不明看着孟冠玉远去,抱着胳膊在思索着什么,最后朝孟冠玉消失的背影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在门后偷偷观察他们说话的三人只觉得背后发凉,裴兄露出这种笑一般都没什么好事。裴不明知道他们三个在偷看,他们也听不见他与孟冠玉在说些什么,看就看吧。正当裴不明要回屋的时候,隔壁院子就传来了细微的响动,裴不明凝神一听,是护卫向章丞相问好的声音。正正好到了午时,看来朝堂上已经有结果了。裴不明也不着急走开了,若是能听到些新的消息那就更好了。不过章丞相很少与护卫随意谈及朝堂上的事情,是以他什么有用的东西也没能听到。“雍王妃给您递来了拜贴,要不要答应?”新上任的王府管家有些拿捏不准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最近雍王妃那边频频派人过来。他也就是府中的一个管家,做不了丞相的主,知道他下早朝回来了,便赶紧拎着拜帖过来请示家主的意思。章丞相闻言不高兴地皱了皱眉,正想训斥的时候,抬眸发现管家不是之前那个管家,原本就要脱口而出的责骂之语便只能咽了回去。“就说我忙,不得空。”章丞相对这个二女儿的耐心并不多,一是因为二女儿不论是性情还算容貌上都与章娘子格外相像。见着她,总是会忍不住想起那个女人。管家虽然有些惊讶,却也没有多问,毕竟少说话多做事在许多地方都适用。“小的明白了。”说着就转身要走。章丞相见他识时务,不由得多了几分赞赏。免得他继续解释了。隔壁听墙角的裴不明听到这段对话,有些云里雾里,雍王妃频频往丞相府递帖子,章丞相这个父亲为什么一直不愿见她?若是单单是因为章娘子的事情,显然不大可能。章丞相可是纵横官场多年的老狐狸,想叫他心虚比什么都难。那便是雍王妃自身的缘故?裴不明思索着,自知是听不到什么东西了,便起身回了书房。歇息了两日,他也要好好温书准备春闱了。至于其他人,怎么看他站在墙角下的怪异举动,那并不重要。裴不明不在意那些异样的眼光,该做的事情,他一件都不会落下。彼时京城里仍旧继续营业的铺面都有人陆续进出,但是往常最是热闹的那几家酒楼茶楼此刻都紧闭着大门。显然今日是不打算开门了。卫父,卫初霁,万伯三人兵分三路,各自去取了最新的账薄过来对账。自认问心无愧的掌柜是半点也不慌张,有问题的掌柜在一旁强装镇定,只能期望自己的手脚不被看出来。这番大动静,卫家其他的掌柜早早便收到了风声,一时之间都有些草木皆兵。卫初霁和自家妹妹商量过了,先让他与阿爹把破绽最明显的那些掌柜先处理,暗中的那些若是找了证据才好动手。当然这是他与妹妹私下商量的事情,阿爹是不知道他们是这么打算的。“账房,这账本不对啊。”卫初霁恣意张扬的声音带着几分危险,熟悉卫初霁的手下都知道,这是公子不高兴的前兆。今日,这账房和掌柜的,要倒大霉了。随行的家仆,不由得为他们感到可惜,在什么时间动手不好,偏偏在姑娘头上动土。若是姑娘不计较便罢了,可是姑娘与家主和公子提起了,那就是要计较的意思了。若是此番过后,还有人不知收敛,那就不要怪主家不顾念旧情了。账房闻言慌张地看向了沉默不语的掌柜,想寻求些帮助的时候,却发现掌柜的不知何时已经低下了头。显然这是要放弃他的意思。卫初霁自小跟着自家父亲走南闯北,他们这些小动作代表着什么意思,他心里门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