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伦看着尤金,此刻他的脑袋清醒了不少,但还是想不起这几天到底发生过什么,唯一能记起的就是刚刚那种奇怪的感觉,身体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量束缚,还有那令人窒息的恐怖眼神。
“梦境之眼是什么?”艾伦将眼睛眯成一条缝儿,拿起桌上半块吃剩的黑面包塞进嘴里,“还有,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得先告诉我们,你到底记得什么,这很重要。”肯尼将最后几个字咬的很重。
“我记得那天塞尔西给了我一瓶褐色药剂,接着我去驿馆找你,利用一个红色头发的姑娘把药剂放到了你的红酒里,我看着你喝下了红酒,然后仆从把你抬到了卧房,再后来。。。。。我看着你的眼睛,就什么也记不清了。”艾伦语速极快的说道。
“纳穆神保佑,看上去你已经没事了,艾伦骑士。”尤金语气温和,“善良的塞尔西团长,既然艾伦骑士已经无碍,我先回修神院了。”
“现在吗?”塞尔西看着窗外呼啸的风雪,“外面的雪太大了,您还是等它小一些再走吧,虽然看上去还要很久。”
“或许这是纳穆神对我的考验,凡人要经历的还有很多,不过还是谢谢你的关心,塞尔西团长。”尤金说完对三人微微躬腰,步履蹒跚的走向屋角楼梯。
“真是个固执的老头。”塞尔西抱怨了一句。
艾伦拿起桌上的破旧陶罐,痛快的饮下一口,烈酒穿过喉咙,仿佛带走了所有的不适。
“已经没有外人了,现在我们是不是能说说那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艾伦看向两人,又补了一句,“还有那什么梦境之眼,到底是什么东西?听上去好像挺神乎的。”
“一种古老的巫术。”肯尼意简言骇的解释道,“在我混入骑兵团后就中了这种巫术,塞尔西说我和你决斗,我甚至不记得这一切曾经发生过,就像你也不记得这几天都发生过什么一样。”
“塞尔西?你好像叫的挺顺口。”艾伦打量着两人,“看来这两天你们相处的不错。”
“当然,肯尼比你好相处太多了。”塞尔西迫不及待的接过话,“他可不像你,有一条长满毒蕾的舌头,经常蹦出一些让人无法接受的污言秽语。”
“看来那半个金币的食物并没有换回你对我的好感,塞尔西。”艾伦撇了撇嘴,“说吧,那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好像彻底失忆了。”
“那天你离开之后,我一直跟着你到了一家驿馆,接着我看见两名士兵从那里面出来,他们是泰勒的近卫军,我猜的没错,对吧?因为我认识他们靴子边插的匕首。”塞尔西一脸沾沾自喜的表情,“直到半夜,等到那两个傻帽离开,我才摸着黑找到你们,为了不惊动其他借宿的房客,引起不必要的骚动,我差点从二楼的外墙上摔下去,要知道,像我这样的体重。。。。。”
“你能说重点吗?我想知道那之后发生了什么,至于你是怎么找到我,还有你如何像只笨重的棕熊从墙上摔下去,我没有半点兴趣!”艾伦无情的打断了塞尔西的话。
“你看,”塞尔西伸手拍在肯尼的肩膀上,“你就是这样,长着一条又臭又长的舌头,肯尼从不会打断我的话。”
艾伦深深叹了口气,又灌下满满一大口酒,无奈的坐在了地上,“我道歉,”他抬起头,“我为刚刚打断你的话所道歉,向诸神忏悔,我不该长出这条布满毒蕾的舌头,如果割掉它不痛并且还能说话的话,我一定割掉它,以骑士的荣誉和道尔顿家族的名誉起誓。”
“道尔顿家族?”塞尔西一脸疑惑的看着肯尼,“艾伦刚刚说道尔顿,那不是你的姓氏吗?你们是什么关系?”
“哦,是的。”肯尼紧了紧披风,“解释起来有些复杂,总之我们都是道尔顿。”
“这个以后再说,继续你刚才的话。”艾伦从腰间将塞尔西的牛角匕首拔出来,放在膝上,“我向这把匕首起誓,如果再打断你的话,我就用它割掉你讨厌的舌头。”他伸出舌头指了指。
“我只是开个玩笑,伙计,别那么认真。”塞尔西笑了笑,“后来我从窗子翻了进去,肯尼昏死在地上,你像着了魔似的神神叨叨,起初我以为你也是中了什么邪恶的药剂,你不停的问我这是哪儿,当我给你用了解药之后,你的情形更严重了,跟个疯子似的乱吼乱叫,接着房门被撞开,一个满头红发的姑娘提着刀冲了进来,我打晕了她,但我发誓那之后我什么都没做。”
“再之后我找来了修神院的尤金长老,他看了你们的情形之后,确定你们是中了某种巫术,我们将你俩带回了这里,他翻阅古籍查出你们的状态很像一种古老而邪恶的巫术,叫。。。。。”塞尔西顿了顿,表情痛苦的想着刚刚那个拗口的词,“梦境之眼,当然这只是从古籍上翻译过来的,可能意思不太确切,总之是一种让人灵魂做梦,躯体受施术者支配的邪恶巫术。尤金长老照着古籍上的方法帮肯尼解开了巫术,可是你却一直昏迷不醒。长老说古籍上记载着,如果一个人的灵魂梦到了他很想看到的梦境,那只能等他自己醒来,也可能永远都醒不来。”
“你梦到什么了,艾伦?”肯尼紧接着塞尔西的话问道,“这两天你的嘴里一直喃喃自语,不停的叫着一些奇怪的字眼。”
艾伦看着肯尼,“奇怪的字眼?”他的表情显得有些紧张,“什么奇怪的字眼?说我什么了?”他意识到自己的语无伦次,纠正道,“我是说,我说什么了?”
“你看上去有点紧张。”肯尼倒吸一口凉气,往前探了探身子,“我现在对你的身世有些怀疑,甚至包括你道尔顿家族的身份。”
艾伦脸色突然变得肃穆,双手背到身后撑着地板,将身子往后倾了倾,试图离肯尼那该死的眼神远一些。
“哈哈哈!”肯尼突然露出熟悉的笑容,“开个玩笑,别那么紧张,小心暴露你不可告人的目的和身份!”他说完用食指戳了戳艾伦上身的熊皮甲胄。
“谁?”艾伦看着楼梯口出现的阴影问道。
肯尼并未回头,而是直愣愣的盯着艾伦,脑海中回想这个家伙昏迷时说的尖锐字眼,‘血、背叛、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