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不济地用过晚膳,席小钰来到船舱,她手托着腮仰望星空,阵阵清风吹拂,轻撩起她耳边的碎发,她的衣摆被风吹得飒飒响,月色沉沉下,她巴掌大的小脸清丽绝伦,只是脸色过于苍白惨淡。
忽有衣物搭在她肩上,她一转头对上陶行知那张清俊绝伦的脸庞,他嗓音一如既往的温和。
“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们都没说过几句话,我觉得你做的有点过了,你的行为确实超过了界限。当然,我很感激你。”她望着他的脸,平平道。
他一听,立马切换小白菜模式,他一甩手帕,“哎呀,你对奴家那么好,还让奴家跟你睡一间房,奴家自然也要对你好。”
“别装了,我知道你是男人。”席小钰冷静道,“我还没傻到分不清男女的地步,我之前那样做,只不过是想知道你装成国师的未婚妻接近我有什么目的。”
既然已经摊开讲了,陶行知也没有继续说谎的必要,他温温一笑,道,“在下乃国师府上的大夫,因你才小产不久,身子骨很虚弱,在下特奉国师之命跟随而来,一路上好为你调理身子。”
“那你为什么要伪装成国师的未婚妻?如实说出你的身份不就好了。”席小钰说着忽然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你喜欢国师!”
“我并不。。。。”被打断。
席小钰一爪子拍上他的肩膀,“陶老兄,男人喜欢男人又不是犯法的事,你何必要压抑自己的天性呢!”
陶行知:。。。。。。
“吶,陶行知。”席小钰双臂撑着围栏,望着黑黝黝的河面,眼睛空洞洞的,“你知不知道你的身形很像一个人,我一开始还怀疑你就是那人假扮的,那时我很生气,但当我确认你不是那人时,我又特别难过,为什么,为什么他不来找我呢,为什么我会为他不来找我而难过呢。。。。”
他垂手望向纤细脆弱的她,陶行知眼底深处仿佛压抑着什么,似是心疼,似是悲痛,夜色浓重,将他眼底所有情绪掩藏的极好,才没有被席小钰发现。他非常想把她抱进怀里,极尽温柔安抚她,告诉她,他来了。只是他不能,几次伸出的手又缩回去。
过了会,他眼里的种种化为寂寂,再转眼又是温润如玉的模样,他笑道,“显而易见,席姑娘现在的样子像是得了一种病。”
“我身体很好啊。你说什么病?”
“相思病。”
“我看你毛病、”席小钰切了一声又转眼望着水面,她满目哀思,“我以前很讨厌他的,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讨厌就变了味,他做了很多伤害我的事,可我却越来越喜欢他了,我是不是受虐狂啊?”
陶行知轻笑一声,道:“能被席姑娘你这样的女人喜欢,那人该是有多幸福。”
席小钰喟叹一声,“不,他不幸福。我对他一点都不好,甚至还喜欢过别人。我以前老和他作对,老是惹他生气,成亲后也仗着他喜欢我来要挟他,临走前我还误会他。”
陶行知走到她旁边,微微弯下身,手肘搁在船栏上,定定望着她柔美的侧脸,漆黑的眼眸装满星光,“你喜欢上他,就是对他最好的恩赐,那些又算什么。”
“你又不是他,怎知他是怎么想的,他说不定根本不屑我的喜欢呢。”席小钰没有察觉到他站到旁边,脸还正好死不死离她很近,她一转脸,唇猝不及防地擦过他的软唇,她一愣,立马退开几步,捂着嘴说了声对不起满脸通红地跑了。
无意间被美人主动送上香吻,陶行知(顾衍止)的心情自然是好的不得了,可当他看着席小钰对他这算得上是‘毫不相干的男人’脸红,他顿时整个人就不好了。
自己跟自己吃醋,这纠结入骨百转千回的酸爽滋味。
这一切都被隐在暗处的闻人翊看在眼里,他痛苦异常地捂住胸口,脸色煞白,尽管以为早已痛到没知觉,可当他亲眼看到,心还是止不住抽搐。
他以为快刀斩乱麻后,只是短暂的痛苦,可越当时间推移,那痛始终伴随,愈演愈烈。
当她望向他的眼神再也没有任何迷恋时,当她面对他那么彬彬有礼,他才醒悟,可为时已晚,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对他来说都是痛苦煎熬,直到彻底失去她,他才发现,原来最可怕的是活着却生无可恋。
他以为她被顾衍止狠狠伤害过,说不定还能再次喜欢上自己,这次他再也不要管什么未来怎样,死都要牢牢抓住她,他甚至打算找回真实身份后就顷尽灵力付出生命也要帮助她破除诅咒。
可顾衍止的再次出现,又一次粉碎他的梦想,顾衍止呵,无论变成什么模样,她都会不自觉被他吸引,哪怕当初他没有放弃她,最后她还是会爱上顾衍止。
可是,他不想,不愿意再次错过她,就算她的眼里没有他。。。
席小钰捂着脸跑回房间,心扑通跳个不停,她不小心亲上陶行知的时候,那温软的触感让她再一次想起顾衍止,她怎么老是会认为那人是顾衍止呢,肯定是她太想念他了。。。
‘叩叩’两声轻响,有人敲门,席小钰忙不迭地去开门,门口那人乌发白衣,面目清冷如画,恍若天人。
“咦,国师你这么晚不睡觉来找我。。。”有事?话还没说完,她的身子就被带入一个带有淡淡冷香的怀抱,那么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