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河畔上的人才知道,这仿若雷霆的嚎叫,竟是龟精死前的哀鸣。
远离河岸,围观了有根与龟精大战的人,今夜已无法安眠。
草云郡东,塔堡出口上的铁门在承受了数百次的撞击后,变成了数块废铁,没入了城角的灰中。
城门处的巨石,磐定难动。
淌满血的城墙,红如朱砂。
塔堡之上,厮杀着的平台上,守兵退回了甬道。
鲜血沾染了胸甲里衣与脸庞,站在甬道上的彭庸,看着甬道中,围在身边的人。
在他身边有四百人。
四百人,个个带伤。
抬起头,彭庸透过甬道狭小的出口,看着塔堡的平台。
看着染血的石面上,那些还在轻轻蠕动着,穿着守军士兵的盔甲,尚存生机的身体。
彭庸的双眼中,流露着怜悯与无奈。
“用巨石将甬道堵住,全军退入堡内坚守。”
闻言,四百名仅存的守兵,齐声道:“遵命。”
无数的木梯搭在了染血的城墙上,手持武器的士兵重新爬上了城墙。
然后,他们站在满是尸体的城墙上,站在浸血的平台上。
他们没有找到可以与之拼杀的守军士兵。
所以,他们冲向了甬道。
他们冲进了甬道。
他们停在了甬道中。
停在了堆垒的巨石前。
带着消息的士兵,跑到了撑有华盖的辇车前。
陈甫将手中装酒的带子挂到了辇车的撑杆上,拿着一张金黄色的布帛,擦拭起了唇上残留的酒液。
“我军攻下塔堡了吗?”
“禀将军,我军登上了城墙后,没有在城墙上见到守军,通往塔堡内部的甬道,全被石头封死了。”
“这些石头能够移开吗?”
“禀将军,巨石沉重,每个大概都有百斤左右。”
闻言,陈甫蹙起了眉头,低头思量了片刻,向着身旁的余若,问道:“余伯,若要搬开这些石头,将要花多长的时间?”
“少主,若巨石堆满了甬道和城门,人手充足的话,将花数天的时间,若是修者,耗时也将一天左右。”
陈甫转过头,看着辇车旁,放下食盆从地面上站起身的余若,笑着道:“这么说,要想尽快攻下塔堡,只有你出马了,余伯。”
“余若,定为少主分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