厮杀的战场上,情军势总会不停变幻。
所以,两军交战,统帅相争,往往是多算胜少算。
周和算到文短会带精锐来劫粮车,所带部众是其的数倍。
文短算不到周和会率部进击自己。
面对着数倍于己的兵卒,他对着自己的手下,直接说没有援兵。
他让离固带野战最精锐的骑卒在后方,又没给他任何的指令。
他亲自督战,激励他手下里的悍勇步卒死战。
才能以大部分精卒的死,来换此时骑兵出击的最佳时机。
才能以渐渐可危的形势,来促成己方所有将兵的奋勇厮杀。
否则,若离固原先就接到出谷支援的具体命令,守在谷外的步卒,又怎能有如此悍勇。
置之死地而后生。
不入死地,如何求生?
也晓是他练兵有方,手下精卒个个都勇不可挡。
不然,也设不下此计。
百余骑卒,百余战马。
俱在重甲配备之下,化为黑色的浪潮穿透了谷口的烟尘。
黑浪卷到谷外,奔杀向两方厮杀纠缠的战场。
奔向已方已经是缩减大半的盾阵,之外的安阳郡兵。
“轰!”
骑兵冲入了原本正在盾阵外相互拥挤着的步兵中。
便如一把切肉的屠刀,所过之处,留下一地的断肢鲜血。
安阳郡的鸣金声未起,战场上能退的步兵,却已经退了。
退到了在他们身后,无数辆破败的马车后面。
而在马车前方退不了的步兵,顷刻间,便都成了马蹄下的烂泥。
“将军!”
手中拉紧缰绳,胯下口吐白沫的战马发出一声悲鸣,直接人立而起,硬滞了前进的趋势。
离固翻身落下马背,那双饱经摧残的双腿刚一触地,立刻就软了。
他立足不稳,仰面摔倒在地。
他立刻起身,浑然不顾身上的灰泥和额头上从甲缝间涌流的血,快步跑到了文短的身前。
单膝跪地,双手抱拳。
迎风招展的帅旗下,面露红煞的文短,侧转着头,俯望着身前的离固,流露着复杂神色的双眸凝视着从离固额上,不停流出的血。
沉默片刻,文短脸上不停蠕动着的嘴唇,终于张开了。
“噗!”
一条血线从他的口里喷出,散着蒸汽的热血刚一触地,便击碎了铺着血的坚实地面。
离固开口惊呼,立刻起身伸手欲扶文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