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唐某无法苟同,方才搂着小姑娘,只觉得酥软香浓,真要拥在怀中,天底下就没比妳更适合的,温香软玉莫过于此,妳才是叫人放不开手。」
唐寅也不是省油的灯,好言好语地将小金灵缠在圈内。
「贫、坏,就你这张嘴和诗才,不知要祸害多少世上女子?」
一双眸子秋波流转盯着唐寅,袅娜娉婷起身再次坐入唐寅的腿上,香唇近得足以感受到两人逐渐加重的鼻息。
「金行首和唐公子要打情骂俏,绒蓉就不奉陪了,先走一步,不妨碍两位。」
胸闷、眼酸,浑身不舒坦,袁绒蓉决定眼不见为净。
小金灵像是听见什么希罕的事,拉高音调咦了一声,说道:「姐姐不是对妹妹说过,道不同不相为谋,话不投机半句多,怎么今天牢骚满腹。」
看了看唐寅又看向袁绒蓉,又道:「全江宁的人都说,桃花庵主苦恋痴缠着水仙姬,我看却不是这回事,莫非妹妹又再玩欲擒故纵的老把戏。」
「唐公子你得小心,王婆养出来的女儿,又能立牌坊,还能勾引人,最会装腔作势,庞举人亲口跟我说,姐姐吊足他胃口,不但要出钱帮她赎身,更得用八抬大轿娶她入门,娶了她以后再也不准纳妾,贪心不足蛇吞象,吓跑庞举人还不思检讨,又来骗你上当。」
唇枪舌剑,句句诛心。
庞修群就是袁绒蓉的一块心病,一碰就疼。
袁绒蓉眼眶噙着泪水,强忍心酸,在花前月下,庞修群曾立过的誓言,如今全成了她耍弄人心的手段,她遍体鳞伤却不愿辩解,心在淌血,血流不止。
只见唐寅喜出望外,放下小金灵,双眼发光地说:「真的吗?绒蓉并非厌弃我,仅仅是欲拒还迎,只要给了赎身钱,答应用八抬大轿娶妳入门,从此一心一意对待妳,妳就愿意接纳我,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走,我们立刻找王妈妈说去。」
以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势,握住袁绒蓉的手,给她一个完全信任的微笑。
袁绒蓉快要碎裂的心,在那一握间,瞬间被黏合了起来,心窝充斥着暖意,即便明知是作戏,也觉得甜蜜。
走出包间前,唐寅百般惋惜对小金灵说:「小姑娘妳也听见了,绒蓉连纳妾都不准了,更别提露水姻缘,这份美人恩伯虎只能辜负。」
挑拨不成,反成就一段姻缘,小金灵张口结舌说不出话。
「男欢女爱讲究的是你情我愿,唐公子要和谁燕好,绒蓉无权置喙,金行首是位不可多得的奇女子,错过可惜。」
袁绒蓉冷静下来,挣脱唐寅的掌握,回到剧本的架构、人设中,任唐寅说破了嘴,不假辞色地坚拒,在这个男尊女卑三妻四妾的年代,多少女人追之不可得的承诺。
小金灵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表人才,颇有家产,又懂情趣,还未及冠便已名扬江宁,前途光明似锦的美男子,答应娶妻不纳妾,竟有女子不当一回事。
在她眼里,唐寅傻了,袁绒蓉疯了,两个不正常的人,却让她感到无地自容。
「金行首,绒蓉先告辞了。」
让宿敌吃了一瘪,袁绒蓉恢复自信,以胜利者之姿福了一礼,抬头挺胸地下楼。
等唐寅痴痴追着袁绒蓉离开,旁人一看自有定论,小金灵今天以一败涂地收场。
「小姑娘找个时间咱们再续前缘吧。」
唐寅不按常理出牌,猛然地抱起小金灵,冲着她的耳朵说挑情的话。
「无耻。」
小金灵粉拳在唐寅胸口砸了一下。
「耻字能当饭吃吗?能和国色天香的美人儿缠绵一宿?还是自荐枕席只是一句空话,是我自作多情了。」
哀怨地望着小金灵,等她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