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莲池来到近前,见段鸿羽面不改色,气不加喘,不由得暗暗称奇。一伸大拇指道:“段兄,果然好身手。来,随我到这边来。”
众人退出此院,来到第二道院门前。打开院门,只见里面是一个巨池,此池足有一百多米,十多丈宽,全部由青砖铺就。在池中放着五只木制小船,一只就在池岸这边。另四只却是分两排放在池侧,每条船上都立着一个全副武装彪形大汉。
段鸿羽、战天伦、肖庆俱都呆了,这池中无水却有船,不知这骆莲池的葫芦里卖是哪副药。骆莲池看出了三人的心思,笑道:“三位莫奇,请往外看。”
三人向墙外一看,只见外面火光冲天,也不知在烧什么,只是火光分散,似是有无数巨锅在燃烧。肖庆鼻子灵敏,奇道:“他们在烧油,这是想要做什么?”
骆莲池微微一笑道:“各位往前看。”只见从四面墙下的水道中,有无数股热气腾腾的油流入池中,过不多时,池中热油已罐入三尺多深,池中小船也渐渐浮起。池中热油滚滚,虽在岸边,仍觉得热气扑面,众人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好几步。这时,刚好有一只老鼠从池边跑过,骆莲池用手轻轻一弹,一股真气过后,老鼠翻身跌入池中。眨眼之间,下去的活鼠,浮上来竟变成了被油炸过的金色老鼠,便如油炸过的丸子般。一名飞云堡的人过去用钩子将老鼠捞出来往地上一摔,金色老鼠竟是碎裂一地。原来,经这热油一炸,老鼠的筋骨竟已完全酥掉。
段鸿羽倒吸一口冷气,暗想:“老鼠皮毛何等之厚,一炸之下竟是如此,以人之肉躯下去,后果便可想而知了。”
骆莲池瞟了三人一眼道:“你们看到池中小船没有,你们中若有一人能乘小船平安到达对岸,便算是过了这一关。”
肖庆一见这阵势,有些胆寒,没敢言语。
战天伦道:“骆堡主,这一关交给我了。”正要下去,却被段鸿羽一把抓住。段鸿羽道:“战三寨主,你臂力过人,轻功却是差了一些,这第二关还是让给小弟吧!”
战天伦道:“段兄,那你可要小心了,觉得不行便上来,千万不可冒险。”
段鸿羽答应一声,身形一起落到小船之上。他手执双桨刚划了几米远,那四条小船便从四面围上来。前方小船上的人手上拿着一只巨网,向段鸿羽当头撒下。
左侧小船中人手使一柄长达近丈的长矛,直往木船的船板上捅,看来不把小船捅漏是不肯罢休。
右面小船上的武士手握巨弓,箭如连珠。
从后面抱抄上来的小船中武士手握一把大铁锹,只管把热气腾腾的油往段鸿羽身上泼。
段鸿羽真是哭笑不得,暗道:“骆莲池,你若是真正的英雄,便用堂堂正正的招术取胜,这可都是什么损招?”骂归骂,这油海的威力可实在惊人,比刚才那刀山难上何止十倍。
段鸿羽双浆一举,刮起两道劲风将巨网迫开。同一时间,连珠箭和热油同时攻到,段鸿羽手忙脚乱,左躲右闪,勉强没有受伤。
这时,那用长矛的大汉已将小船钻透,小船中被灌进的热油已近两寸深。
段鸿羽怕被热油烫到,只好飞身踩在船舷上。他连接数箭,暗道:“就这样下去,别说要闯过这关,不葬身油海才怪。”他掂量了一下形势,拿定主意还是尽快解决那捅船的汉子。
这时,天上大网又自罩下,段鸿羽不等它落下,双浆一搭船舷,飞身向使枪大汉船上飞去。
那使枪大汉颇为机警,用枪一扎段鸿羽的小船,两船登时同时后移。段鸿羽的船是空的,后移的更远些。此时,大汉船已移开数尺,段鸿羽再想到他船上已不可能。只见段鸿羽伸左浆在油海中一撩,借力又向大汉船上飞来。
使枪大汉哪里肯让他上来,一枪向段鸿羽面门狠狠扎落。段鸿羽双浆一合,正将长矛死死夹住。
大汉不敢拽,怕把对方拽上船来。
段鸿羽就势向下一滑,双浆直犁大汉双手。
大汉怕伤双手,忙弃枪退在一边。
等段鸿羽落到小船上时,那大汉已跃到使锹汉子船上。那使锹汉子用锹一划,两船已移开数米,段鸿羽是上不去了。
用锹汉子不理段鸿羽,只管将一锹锹的热油往段鸿羽小船上泼。
这时,小船中油已盈尺,船身已下沉大半。段鸿羽大急,他以其人之道,还制其身,躲过数箭之后。双浆齐飞,滚烫的热油如雨水船泼向使锹大汉。
那船上有两人,无多大回旋余地。使锹大汉手被油烫到,大叫一声,铁锹落入油海中,痛得他捂手大叫起来。
这时,那使网汉子又已攻到,他网了两网,都被段鸿羽躲过。段鸿羽心道:“讲好人船到对岸便可获胜,眼见小船要沉,我可不能与他二人纠缠。”眼见油面已快没过船面,自己再无法上船,心下一急,长矛忽地飞出,正扎在小船上。小船受这一巨力,飞速向对岸游去。段鸿羽双浆分到左右手,先后一扬,双浆已凌空飞向对岸。
那使网大汉正在对面,眼见快浆飞来,忙向一边闪开。段鸿羽双脚一点船舷,起身向对岸飞去。当他身形飞到使网汉子头上时,使网汉子用尽平生力气向上一网。可他一躲之后,身形下移,这一网还是慢了半拍,被段鸿羽躲了过去。
段鸿羽暗道:“侥幸。”继续向前飞跃。他身形极快,眨眼间已追上双浆。他两脚在飞浆上点了两点,又向前疾飞。
段鸿羽脚踏双浆,眼看就到对岸了。
那使箭汉子大急,搭弓上箭,连珠三箭,如流星般向段鸿羽后心射来。
段鸿羽听到身后风声,知道是快箭已到,可他身体悬空,根本无处借力,心下一凉,暗道:“这下可是要葬身油海了,没想到竟在这最后一刻功亏一篑。”他正自伤心,忽听身下有风声,低头一瞧,却是一块砖头凌空打到。段鸿羽精神一振,知道是战天伦和肖庆暗助自己。但从功力上瞧,不像是肖庆,多半是战天伦丢来的。他在空中用脚尖一点砖头,身子在空中打了个筋斗,刚好躲过三支快箭。他武艺精湛,下落之时,先用口衔住飞在高处的一支箭。双手一挥,又将另两只箭牢牢握在手中,身如燕落,稳稳地站在对岸。同一时间,那被长矛推动的小船也到了岸边,只听“轰”的一声,船头撞在岸上,瞬间木船四分五裂,无数木板散落在油海上。
这一精彩表演顿时技惊四座,飞云堡的人无不拍手叫好。段鸿羽自出生以来,以这次为最险,脸上没表现出来,心里兀自咚咚跳个不停。战天伦和肖庆快步上前握住段鸿羽的手。
战天伦擦了擦脸上汗水道:“段兄,你太冒险了。”
段鸿羽道:“我没事。”
这时,骆莲池走过来道:“三位,还闯不闯?”
两关都已过了,这最后一关哪有不闯的道理。三人同异口同声地道:“当然要闯。”
骆莲池道:“好,三位,请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