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冰心道:“梅花僧,这英雄会是为天下群雄设的,哪能任你这样的淫僧横行?你今日到此,也是死期到了!”
铁冰心正要出剑,梅花僧突然叫住她道:“铁冰心,我此次前来不是和你吵架的,你闪一边去,洒家想与李将军说几句话!”
铁冰心道:“死到临头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时,李岩走上来道:“铁姑娘请先退到一边,我看他想说什么?”
铁冰心这才站到一旁。
李岩面色冷峻,厉声道:“梅花僧,你与本将军有何话讲?”
梅花僧一抱拳道:“久仰李将军威名,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实不相瞒,我‘梅山四友’以前是做过一些错事,但从今以后想投到闯王门下,却不知李将军能否为我四人代为引见?”
李岩冷笑一声道:“闯军乃仁义之师,岂能容你们这四个妖人?你今日前来,真是打错了算盘。”
梅花僧道:“李将军,你言过了。我们四人算什么?不要说与闯王、张献忠、过云峰比,就是和李将军你比较一下,也是四条狗都不如,我们再做恶又能掀起多大的波澜来?你们这些人妖言惑众,裹挟良民叛乱,所到之处,无不一片尸山血海,为何反倒指责起我们来了?李将军英明,如果肯收下我们四人,我兄弟定死心塌地追随闯王,力助闯王荣登大宝之位。若李将军不用能人,我等转投大明,嘿嘿,这江山最后姓李还是姓朱,可就说不定了!”
李岩大怒,厉声道:“妖僧,快快住口!”
梅花僧狂笑一声道:“李将军,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千万别和洒家一般见识,那可有失颜面了。洒家实话与你讲了,天下的皇帝无不是心狠手辣、卸磨杀驴之徒,别看今天用到你时对你称兄道弟,哪天大功告成,便是你等掉头之时,远的不谈,就说这大明开国之君洪武皇帝朱元璋吧!杀了多少功臣宿将?文的胡惟庸,武的蓝玉,无不惨遭毒手,那些和他一块打天下的兄弟,都被他杀光了。李自成也不是省油的灯,他倘若真的窃据神器、荣登九五,不可能不把你等清除。我梅花和李将军不同,就算进了闯军,那也是上不到台面的小角色,便是杀个十万八万的也轮不到洒家头上,何况我名声这么坏,李自成更不会杀我。李将军你可不同了,将军才华横溢、德高望重,李自成放过谁也不会放过你。别瞧我梅花别的本事没有,偷梁换柱,金蝉脱壳的法子可是无人能及,李将军若能收下小人,日后有什么危险,我梅花定能保住将军一条性命,多个朋友多条路,还请将军三思。”
梅花僧的这一番话直把李岩气得火冒三丈,冷笑一声道:“谢谢你的好意,可我李岩就算人头落地,也不耻与你这种人为伍!”猛地掣出剑来便要斩了梅花僧。
铁冰心跃到前面道:“李将军,你且退后,让小女斩了这妖僧!”
李岩恨恨地送剑归鞘,退到台后。
梅花僧直到现在还没死心,暗道:“李岩是没看到我的功夫,我若能显出奇能,就算现在打动不了他,也可在他心中留下印象,等日后老子直接去找闯王,他必不会横加阻止!”他胖大身躯向前一跃,禅杖在掌中一横道:“铁冰心,我与你素无冤仇,这一年多来你都是苦苦相逼,今天我们也刚好有个了结!”言罢,抡起禅杖向铁冰心当头便砸。这梅花僧的武功当真强劲,就从能耐来说,他向李岩自荐也确实是货真价实,但见那禅杖划在空中,真好似一颗流星飞坠在空中一般,威猛之极,就这一下在场群雄就瞧出了端倪,梅花僧的武功高出虎头光棍至少两个层次。
铁冰心并不与他硬抗,曼妙的身形微微一晃便不见了。
梅花僧心头一凛,暗道:“几日不见,这小妮子武功又长进不少。”刚转过来,铁冰心的龙魂金正剑就到了。梅花僧禅杖向上一开,将铁冰心长剑击开,他顺势把禅杖向上一撩,月牙直划向铁冰心小腹。
铁冰心身形微微向后一退,让开了梅花僧这一记狠招。她知道梅花僧肯定还有后手,便没有急于出剑。
果然,梅花僧猛地转过禅杖,呼地向铁冰心前胸铲去,正是一招“青龙入海”。
铁冰心以巧破千斤,还是不急于出剑,等梅花僧将招式用老,才猛出一剑弹开禅杖,她剑光疾起,一招“翻江捣海”过后,梅花僧身前已尽是剑光。
梅花僧不知铁冰心剑法虚实,不敢轻易接招,两步向后一移,身形飘到三尺开外。
铁冰心丝毫不给对手以喘息的机会,紧接着一剑“怪蟒翻身”疾刺梅花僧咽喉。
此时两人相距不远,梅花僧也不管对方剑招如何,只是猛地向前一阵乱扫。他是一力降十会,这种打法看似简单粗爆,对铁冰心这样一个女子却是十分管用。
铁冰心见他禅杖沉猛,不敢再进剑,只好收回剑招。
梅花僧一声暴喝,禅杖月牙忽地化成千万条,便如千万轮明月忽地腾在空中一般,忽上忽下,威猛无伦,他向前一跨,这一片“明月”便如海浪般向铁冰心涌去。
铁冰心剑锋一抖,空中顿时现出无数朵剑花,剑花错落,与禅杖瞬间缠在一起,这一出一进,便是数十招过去。梅花僧招招抢攻,一时颇占上风。
铁冰心刚才斗虎头光棍,计小雨便为她提心吊胆了好一阵,虎头光棍一下去,她刚刚松一口气,谁想竟上来一个比虎头光棍还猛十倍的梅花僧,更要命的是梅花僧和虎头光棍还不一样,他不是来比武的,而是招招想要铁冰心性命。计小雨暗道:“莫不是铁姑娘另有克敌高招,我又瞎担心了?”扭头一瞧段鸿羽,只见他的脸色也是十分严峻,这才知道这次决斗真的是胜负难料。
四外群雄也为铁冰心捏了把汗,无不神情严肃地注视着台上的恶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