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生四周张望了确定棺材兽没有回来,定了定神道:“这棺材兽的来头儿,恐怕跟神农老祖还有点儿关系!”
我愣了一下,心里暗道:一直以来,我都认为自己挺能吹的,张嘴就是“很久以前……”“某个年代……”等等,现在李永生一开口就把神农老祖给搬了出来,这可是厉害呀,因为再往神农老祖宗前面数的话,掰着指头也数不出几个叫的上名的人了。来,在吹牛这本事上,我真是老了着李永生,心里竟然有点儿惆怅,感觉一颗吹牛新星正散发着闪耀的光芒,将我们这些老吹都比了下去。
李永生这架势似乎要给我讲个长篇连载,本来我是蹲在地上,现在赶紧坐下来,生怕他从远古神农开始,数遍上下五千年一直讲到新中国,那我的两条腿恐怕蹲的直不起来了。
李永生娓娓道:“当年,神农老祖尝百草、救苍生时,身边带着一个长一尺,宽半尺,高五寸的药匣,药匣本是昆仑翠玉天生而成,神农老祖得到后,便命至巧之人在盒子周围阴刻六十四道奔雷卷云纹,因为此匣是昆玉天生,又用来装药草,神农老祖便顺天之道,将此匣命名为昆玉药匣!”听到这里,我心里暗笑,本来以为神农他老人家采药时应该和寻常人一样,背个晃晃悠悠的小背蒌,拿把小铲,没想竟然背的药匣。不过,我也没有打断,等着他继续讲。
“昆玉药匣里面有横向四格,分别是天精、地华、水灵、玄异;每格又分为纵向四小格:天精格装的是仙禽、流火、落雨、飞霜;地华里面则装山珍、百草、奇兽、金石;水灵格里装甘泉、圣水、河精、湖怪;唯独玄异一格说法不定,有人说它装众妙之门,成仙之道;有人说它装生老病死,爱恨情仇,更有人说它里面是还魂秘术,精魄灵幽。里面每格里再细化,最后成壹千零二十四格。大家都以为神农尝的只是百草,其实仅凭百草根本就不足以救治世人,神农老祖百岁生涯里可以说是尝尽天下各种物事。”
我听的迷迷糊糊,不知道李永生说的神农与昆玉药匣跟棺材兽有什么关系,不过他所说的都是我从来没听说过的,把我强烈的好奇心勾了出来。再加上周围的浓雾根本没有散去的意思,瞪着双眼不了两丈远,**路,到处乱摸万一碰到什么怪兽或是摔到天坑悬崖都是大麻烦,不如听他说完。
“昆玉药匣里面装的是天精、地华、水灵、玄异等东西,再加上自身也是仙玉所化,灵性超凡,后来竟然生出了四肢,能自己跟着神农老祖走。本来是盖子的地方化成一张嘴,只要神农老祖在盖子上敲三下,这嘴就自己张开,让神农老祖把采得的药草放进去。后来因为山林里面道路难走,荆棘遍生,神农老祖便施展通天法术将昆玉药匣周身的云雷纹变作鳞状铜甲,层层相叠,片片相加。这样一来,别说荆棘,就算是钢刀、落石都不能伤它。昆玉药匣本来就是通灵之物,又与神农老祖常年相处,早就把神农老祖当成主人,每当神农老祖遇上野兽、山怪时,昆玉药匣便用身体挡在神农老祖面前,将身上铜鳞张开,层层铜鳞寒光闪闪,锋利如刀,几乎无坚不摧……后来,神农老祖得道飞天之时,虽然念及昆玉药匣跟自己是生死至交,也早把它当老朋友一样,可终究不能将其带上云霄,无奈之下,只得与其倾诉一番后,将其放归山林。”
李永生的故事讲到这里便戛然而止,似乎也不打算再说下支。我听的直愣,疑惑道:“你不会告诉我,昆玉药匣就是棺材兽吧!”
李永生哈哈笑道:“当然是,昆玉药匣在神农老祖离开后,没有了仙药滋养,已成凡胎,再加上几千年的生长,早就不是一尺多长的药匣了,而是长的有八尺多长,三四尺宽,但体型还是没怎么变,还是个长方形,不明就理的人以为它是一具会动的棺材呢!”
神农架里的怪事我们经历了许多,现在如同惊弓之鸟,即便传说也要当成真的来听,我正想问李永生这传说的可信度有多少,怎么制服这东西,他却不打自招:“其实,我这些也都是听别人说的,未必是真;刚才匆忙之下,我仅仅大略的了一眼儿,只是觉得它跟棺材兽很像!”
这话让我苦恼万分,便笑着向他道:“扯了这么半天,原来扯的都是闲蛋,尽说些没什么谱的东西!”我并没有骂他的意思,一路走来,他的话都不说,让我感觉他很深沉,现在反而因为这个故事,对他多了些好感。
笑过之后,大家又沉默下来,我陷入深思之中,在想这么大的雾,老牛那孙子会跑到哪儿去,甚至还幻想着他是出去放哨,走迷了路……
见我不说话,李永生试着向我道:“铁炎大哥,听牛哥说你家以前也是在神农架的,怎么搬出去了?”
“呃……”我家里那点儿事,还真说不出口,便找个借口道:“我爷爷年纪大了,父亲又不想打猎,就搬到外面去换个生活方式。”
李永生呵呵笑道:“这也挺好,现在也开放了,老呆在山里就与外面脱轨了。”叹了口气又道:“我们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没人出的去!”
我略略皱了下眉:记得老牛跟我说他是李永生的远房表亲,还是国家某个重要单位的工作人员家属,怎么到变成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了?我面露疑色,李永生脸上也由忧转喜,尴尬笑道:“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还是先我表弟的伤吧!”
天元是跟我们从小玩儿到大的,总把我们当大哥,我觉得自己有责任照顾好这个小弟。
天元的眼睛已经睁开,像是听我们谈话已经很久了,见我们过来,他挣扎着想起来,刚动一下就龇牙咧嘴又躺了下去,我赶紧向他道:“天元,你先好好休息着,等雾淡了就送你下山去。”
天元扫了我们一眼,喉咙里咕隆了一下:“牛哥呢?”声音很微弱,但已经听的清他说什么了,比他在洞里发出那破铜烂铁的声音好了不知道多少倍。本来应该为他高兴才对,可他问这么一句,我心里的高兴劲儿也没了,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还是李永生向他说出了实情:“昨天晚上,铁炎哥和牛哥为了要不要送你下山治伤闹了点儿小矛盾,今天早上的时候,牛哥……!”李永生像是不好意思说,转头着我,我苦笑着,干脆给他一个后背。李永生带着无奈的口气又道:“牛哥他一个人走了。”
天元呆了会儿,着我哽咽道:“铁炎哥,我……我对不起你们,都怪我……”
我以为天元为自己拖累我们的事儿内疚,赶紧劝他道:“这都是小事,老牛就那死样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也别想太多了,说不定他等下就回来找我们了,好好休息就行了。”
李永生也道:“是啊,是啊,你还是好好休息吧,别想太多了!”
李永生帮着天元慢慢躺了下去,但天元的眼泪却没停过,偶尔还我一眼,眼神很是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