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县太老爷来了后想治贪腐,不许大家收好处,而大明朱家别的本事没有,抠门本事一流!
这些快手皂吏不入流,薪水都是县衙发,上面官老爷收入都少得可怜,更别提他们这些从县衙领钱的杂役了。皇帝老子抠,下面的人更抠,大名鼎鼎的海瑞割两条肉给母亲过生日都能成为奇闻,不到处去讹诈搞第二副业,是要大家都去喝西北风么?
这陈述虽是两榜进士,不过脑子却是不大灵光,换句话说:他不会做官。只凭着一腔热血就冲上来了,其下场自是上到佐贰官,下到三班衙役都看他不爽,联合起来斗他。
敲打半天了,却没一个人行动。
跪在堂下的杨满月也看出点门道来,忽然替这个县太爷感到悲哀。也不知这人干了什么,一县官吏与他如此离心离德也真是醉了!
陈述的面皮僵了,双目变得通红,做县太爷憋屈到这份上当真还不如死了算了!
现场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静,气氛微妙极了。前来看热闹的民众也是一脸懵逼。
这个县太爷居然指挥不动任何一个人?
这,这,这……
简直毁三观呐!
“唉……”
就在这片安静中,一个声音幽幽响起,“我总算知道我弟弟与娘的糊涂身世是怎么来的了。这乡里管事的糊涂,上面的老爷们不知尊卑,也不知这定海是天子的定海,还是诸胥吏的定海?”
“上梁不正下梁歪,唉,糊涂账,糊涂账啊!”
杨满月摇着头,伸手向前一交叠,把额头帖到手上,行了一个参拜大礼,声情并茂地道:“不知老父母大人处境如此艰难,堂堂两榜进士,朝廷委任的七品县官居是被架空,民女再来添堵着实不该。民女不告了,这便回去……”
静!静!
死一般的沉静!
所有人都瞪大眼看着堂下瘦弱的身影。
到底是什么样的胆,能大到这种程度?
佐贰官与主官的关系素来微妙,这在官场是众人所知的事,大家都是在相互较劲。可较劲归较劲,却从来没人敢这样堂而皇之的说出来,尽管定海县新来的县太老爷情况着实是极端了些。
可这些属于官场说不得的潜规则。如今你一屁民居然在县衙大堂上说出这样的话来,一巴掌把县衙从上到下都打了个彻底,尼妹啊!你这是要上天啊!
王志嘴角微不可查地抽了下,这会儿他不知该佩服杨满月的胆大还是机智了。
这一招钉在了点上,可却是危险万分。
陈述眼睛都红了,就差哭了。
连一介小民都看出他这个县太爷被架空了,他当真是上愧天子托付,下愧万民仰望!这官不当也罢!
他冷哼了一声,猛地一拍惊堂木,道:“你莫要胡言乱语!本官是朝廷的官!穿了这身官袍自要替天子牧守一方!师爷!”
“在!”
“去把本官的家丁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