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涵还是很懂事,修养和教养都很好。
他知道周艳艳是客人,把好吃的菜夹给周艳艳。哪怕自己馋得要命,鱼汤还是一碗一碗给她盛:“周姐姐难得来一趟,肯定要多喝一点。我虽然喜欢喝,但好歹我天天都在妈妈身边想喝总能喝到。可心没回来,那是她没嘴福,你多喝点把她那份喝了。”
周艳艳盛情难却,笑道:“小涵这嘴啊,没有随苏老师也没有随杨老师,八面玲珑的随了可心,能说会道,伶牙俐齿。”
“可心比他大十四岁,他又是暑假出生,正好可以带他玩。可心怕他不会说话被人欺负,得空就给他碎碎念,还给他读课文讲故事。后来我们忙,也是可心带他的时间多。高一的时候他两岁多点,苏可心为了让他爱读书,特意让他抓背书。他倒是合作,还煞有介事的捧着书说‘背得不错,就是有点小错误,回头自己再检查检查’,可结果他那书都拿倒了!”
周艳艳笑得前仰后合,不用看现场的画面,脑补的画面就很逗。
小涵却嫌弃的瘪瘪嘴:“妈妈真是黔驴技穷,再讲不出新故事了。上次萧哥哥来的时候你也是讲这个给他听,这次周姐姐来你还讲这个?腻了腻了,下次要换一个啊!”
杨老师见惯不怪,周艳艳却僵在那里:“萧沉灏经常来这里吗?”
杨老师说:“也不是经常来,总共就来过四五次吧!有一次是小涵打架,他赶过来救场。”
小涵眨着聪慧的眼睛又抢着问:“周姐姐也认识萧哥哥?还知道他的名字叫萧沉灏?苏家村的人都见过萧哥哥,却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叫什么,我不告诉他们,妈妈也不告诉。”
周艳艳很欣赏他的机灵,他在暗示她不可泄密,要保护苏可心。摸摸他的头,看着他的眼睛说:“我们都都在北城,又有工作上的来往,我自然是认得他的。”
“哦!周姐姐,你喜欢萧哥哥吗?”
“……”不喜欢!
“萧哥哥可是一个顶好的男人,他能说服妈妈装修房子,能保护可心那个糊涂蛋,还能帮我掏鸟窝。苏家村的人都喜欢萧哥哥,说他长得跟明星似的好看。我也喜欢,萧哥哥掏的鸟蛋从来都不会烂。可心可笨了,每次都会挤碎好几个。不过萧哥哥说可心是女娃子,女娃子怕高,爬树容易恐高摔下来。所以我又觉得,可心肯定跟萧哥哥说了以前爬树摔下来的事,不然萧哥哥怎么会一直叮嘱我,说以后想掏鸟窝就给他打电话,千万不要再让可心上树。”
喝了一口汤他又咂巴嘴说:“萧哥哥最喜欢听我讲可心的故事,可心房间里的宝贝他都看了好多遍。我那天问他会不会娶可心做媳妇,他居然想都不想直接就点头说会。他还说会照顾我,会给我父爱,不要让我觉得比别人少了什么。”
周艳艳的心里又有点潮,眼光扫向杨老师,看见她眸中闪烁着泪光,有悲伤又有欣慰。
小涵又说很多很多,都是对萧沉灏的崇拜:“萧哥哥的个子可高了,比村里的男人都要高,他扛着我打架,他们都打不过我……以前他们都跟我炫耀,说他们有爸爸有哥哥,哼,有什么了不起?我现在有萧哥哥,等他娶了可心他就是我姐夫,他们有本事拿姐夫来跟我比啊……”
他说得起劲,神采飞扬,眼睛晶亮晶亮的闪着光,那样的光芒自然是欢喜的到了极致。
周艳艳没法反驳,更没法泼冷水,给小涵夹了一块火腿肉。小涵一口丢进嘴里,吃得倍香倍香,不等咽下又接着说:“这肉也是萧哥哥买的,冰箱里面还有很多,还有水果牛奶……好多好多。以前家里什么都缺,现在什么都不缺。周姐姐说我长高了,其实都是萧哥哥的功劳,他隔三差五就派人送肉过来。妈妈也胖了好些,还许久没生病更没见头晕。以前总头晕,吓人的很。”
有几个小朋友在外面叫他,问他吃完没有?问他打不打球?
他慌着出去玩,把碗里的饭拨进嘴里又让周艳艳慢慢吃,然后就跑了。
杨老师给她夹菜:“小涵年纪小,想不了大人那么复杂,他了解人的好坏全靠心里的感觉。他喜欢小萧,打心底喜欢,没半点假的。小萧的事情他都跟我说了,除了老婆,除了初恋,他还说过以前在外面有过很多女人。”
“这样杨老师也不介意?”
“艳艳,你知道吗?他有苦衷的!他不是萧温书的儿子,他不是萧家的血脉。”
“什么?”周艳艳万万没想到,惊得眼珠差点掉出来:“杨老师再说一遍,再说一遍。”
“他说,他不是萧温书的亲生儿子。萧温书知道这个却想要尹家的钱,就默认他是萧家的儿子。后来尹家势力变弱,尹闪儿又给他生了一个女儿,他就不敢太明显折磨尹闪儿,就各种折磨他。都说他活得风光,其实如履薄冰。”
“……”
“他还说,外面的女人是环境所迫,他对她们没有任何感情。太太和初恋,他同样没碰。”
“不可能,不可能,他那么爱向又薇……”
“爱向又薇的时候,他还年轻,还有自己的矜持。”
“杨老师都信他?他说的每一句话,你都信他?”
杨老师坚定地点点头:“我信他,我能感觉出他是一个好孩子。如果苏老师还活着,他同样会这样信任他,他很有责任感敢于担待也愿意宠着可心,于女人来说千金易求情郎难觅。”
周艳艳被打败,面子里子全部被打败,她根本无法撼动萧沉灏在杨老师心中的地位,萧沉灏也成了苏家不可或缺的成员。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短短的几次接触,杨老师就这样信任他?就因为他给了钱?就因为他照顾了你们?就因为他装修了房子?杨老师,这些我也可以做,我当初也说过要给装修房……”
杨老师明白她的心情,缓缓打断道:“你不一样,你对我们再好终归是个外人。外人帮忙,就会欠下人情。我不喜欢欠人情,因为人情还不起就得抵命还。而他不同,他是我半个儿子,是我女婿,是我苏家人,是他该为家里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