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青铜&rdo;格调高雅,跟我吃饭的男人更是尊贵非凡。我想了想,还是决定上街买条新裙子。
坐车来到淮海路,这里依旧熙来攘往,热闹非常。
在一家装修精致的女装店试了一条玫瑰灰的真丝吊带裙,裙摆上缀着蕾边,低胸高腰,是今年流行的款式。面料的触感微凉,像层滑腻的皮肤。
我不太喜欢这样的衣服,好象赤身于人前,没有安全感。可这是曜喜欢的。他以前就总说我穿衣服太孩子气,不够成熟。
试穿的时候,专卖店的小姐夸我身材好,皮肤白,适合穿这样高雅的服装,衬托出了脱俗的气质。
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只觉得怪异。玫瑰灰衬得我脸色更加苍白,低开的领口遮不住凹突嶙峋的胸骨。
我叹了口气,竟然瘦成这个样子,顺手将它脱了下来。其实早就应该明白,有些事情是勉强不了的。
时间还早,我转到了书店。以前,只要心情低落,我就往书店跑。把喜欢的读物从书架上抽出来,闻一闻油墨的清香,便觉天地悠然,烦恼尽去。
书店里放着哀而不伤的爱尔兰民谣,是我喜欢的女歌手caradillon的hightide。认识她的时候,我还在上大学。很偶然的相遇。七月的最后一天,一个人在街上游荡,被午后明亮的阳光刺得睁不开眼睛,走进书店吹冷气,就听到了这首歌,好像是谁特意安排的一样……
它的cd封面很漂亮,是我喜欢的浪漫中带着忧伤。
女孩独自一人站在空旷无人的原野上,阳光很耀眼,糙色翠绿。有一瞬,我仿佛和她一起置身于那片叠青泻翠的山坡。风从耳边吹过,树叶簌簌低语,那声音几乎微不可闻,仿佛从另一个世界的入口远远传来似的。
小米常问我,你喜欢的东西为什么总是那么虚幻,又那么荒凉?
我无法解释,血质和格调本就是天生的,冥冥中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丰富这种的底色。有些东西,无法改变……
转了一天,一无所获。到家的时候,时针已经指向六点整。
我找出了和曜第一次见面时穿的裙子,一条白色的纱裙。裹胸的款式,配一条白色披肩,显得没那么单薄。光脚穿一双细带高跟凉鞋,系带上掉了几颗珍珠。
曜不喜欢女孩化浓妆,说不自然。也不喜欢素面朝天,说不够庄重。我在脸颊上抹了淡淡的胭脂,勉强掩盖了几分苍白。唇上涂了桃红色的唇膏,嘴唇干得起了皮,总是涂不均匀。
一切准备妥当后,我对着镜子抚摸自己的脸。过去的一切仿若倒推的电影镜头一幕一幕出现在眼前。
不可预料的相遇,缠绵一生的永殇。我闭上眼睛,用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这个世界,每天都有人相爱和分别,出生和死亡。我所经历的不过是这大千世界里司空见惯之事。没有必要死抓住不放。
2007年7月27日夜雨声未尽
曜还没到,我站在大厅里等他。雨还在下,整个城市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容器,回荡着雨声,如此的空虚。
怔仲间,听到了汽车的喇叭声,是曜的那辆银白色奔驰。过了一会,一对俊男美女相拥着走了进来,引来过往的客人纷纷侧目。
是曜,和他的妻子。
我从没有这样仔细看过她。她真漂亮,真正一见难忘的那种漂亮。泼墨似的漆黑长发,一双眼睛如有千言万语。身材玲珑有致,真丝长裙穿在她身上是那么适合。
曜今天穿了一套三件式西装,他前些日子在意大利定做的。他告诉我,要等到特别的日子才穿。
有人上来跟他寒暄,他轻轻揽着妻子的腰,笑得高贵而从容。
很完美的一幕……
而我,是这完美中唯一不完美的存在。他看我了吗?看不到吧。我是如此的惨不忍睹。跟她妻子相比,我只是一片荒芜的废墟,一座寒怆的遗迹,一个不可外传的隐疾……
俏无声息地从他们身边轻轻走过,他匆匆瞥了我一眼,然后视而不见。
一对金童玉女被众人簇拥着向里面走去,我站在他们身后望着他们,望着我爱的男人和他的妻子,望着这个华丽的世界。
&ldo;筱乔……&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