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会还是老一套。在中意的西餐馆一起吃饭,然后去看电影或听音乐会。如果没有特别想看的,就在宾馆或街上的酒吧慢慢地品酒。一般来说,桐子只要喝上一杯鸡尾酒,双颊就熠熠发光了。
只要两人能在一起,就是世上最开心的事了。两人这样纯洁的约会已持续了好多年。如果栋居有意发展这种关系,桐子随时都欢迎的。栋居却不敢再深入一步。也不是不爱桐子,只是自己曾发誓不再建立新家庭了。
虽然也把桐子当成了家里人,但栋居在自己与桐子之间筑了垛墙。自己方便时就把她当家人看待,不方便时就躲进墙里,躲避作为家人的责任。怯懦之墙,自从留在家里的妻子被人暗杀后,自己就给自己筑了这垛墙。
虽然桐子被隔在了墙外,但栋居对她的责任并没有减轻,反而在精神上与桐子的关系变得更密切。
说是待她如家人一般,但如果别居一处的桐子也像妻子一样遭人暗算,自己却无能为力的话,栋居该是觉得比妻子被害时更不负责任吧?
栋居当初根本没料到妻子会遭人暗算。但他现在却知道,生活在墙外的桐子同样也处在危险中。明明知道,却还是不想对她负起家人的责任来,把她隔离在墙外。
担心再次失去家人,因而把桐子隔离在墙外。如果因为自己而失去了桐子,无论她是在墙内还是墙外,栋居都会心痛不已。
既然无论在墙内墙外都一样,那不就该欢迎她加人家族么?虽这么想,但栋居不敢付诸行动。现在桐子就是栋居弱点的证明。
一边带着这个弱点,一边与犯罪分子做斗争。如果照栋居的想法,岂不是刑警们都不适宜建立家庭?但并不是所有刑警的家属都遭人暗算了,栋居的情况比较特殊。他心灵的创伤很深。即使能承受住一次的创伤,但也没信心能承受住第二次。他的自卫本能就成了他的弱点。
&ldo;我想听听你现在调查的案子的情况。&rdo;桐子向坐在对面的栋居央求道。
&ldo;这不是吃饭时说的话吧?&rdo;栋居犹豫着。
&ldo;没这回事。我就想听你说工作的事。工作时的你最像你了。以前你不也说过么,说我已是你们警部的一员,对我已没什么秘密。&rdo;桐子说。
桐子是个有名的职业侦探。在桐子的帮助下,有好几次困难案件的思路都被打开了。栋居在案件处于僵局时,无意中形成了依赖桐子的习惯。既然桐子都这么说了,话题就转到了无时不在困惑着他的案件上来。
听完栋居简单的案情叙述后,桐于说:
&ldo;确实没证据说明七条由香的爸爸就是共犯。我想去现场看看。我想现场的构造一定隐藏着解开谜底的钥匙。&rdo;
&ldo;我也这么想,但现场就是看不出破绽。&rdo;
&ldo;喂,吃完饭能不能带我去现场的璇宫去看看?&rdo;桐子道。
&ldo;我也是这么想的。没准你会有什么新发现。&rdo;
&ldo;就是两个人一起看呢。&rdo;
桐子把这叫做&ldo;复眼&rdo;。一个人看不到的东西,两个人来看就看到了。不管单眼还是复眼,栋居期待着桐子会有新的发现。
吃完饭,两人去了皇冠酒店。由于正巧是周末,璇宫那边非常忙。柜台服务生认得栋居,所以也没让两个人等,就把他们带到回旋席上去了。
幸运的是,那天天空晴朗,东京的夜景在无限地向四周扩展。第一次登上酒店璇宫的桐子为能看到东京的全景而大为惊叹。白天被烟雾所笼罩的地平线,在视线所及之处,被无数灯火所淹没。各处密集的灯火再次让人感觉到了东京的广阔。
在这灿烂的灯光之下有着多种多样的人生。在这像散落的宝石碎片般的光海中,交织着男女的爱恨情仇,掩藏着令人发指的罪行。
东京的夜景存在着光明与黑暗两种不同的元素。而且在深夜之前,确实是光明压倒了黑暗。
璇宫以一小时转一圈的速度旋转着。该酒店建于幻想中的原子弹的投下点,占据着即使坐着不动也能看到东京全景的绝佳位置。
回旋席是从池袋开始旋转的。以一栋格外出类拔萃、白天阳光满楼的六十层高楼为,餐厅按着顺时针方向慢慢地转动着。过了三十分钟左右,银座方面的灯火进入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