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见济问出一大堆问题,问得于谦哑口无言。
这些事情的确都是很有可能会发生的啊,甚至于谦肯定,除了人命官司和巡城御史插手之外,剩下的几件事情绝对会发生,如今大明京城的这些士卒可不是什么遵守军纪的主,有了这种捞银子的机会,他们肯定是不会放过的。
不过朱见济却没打算放过他,深吸一口气,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最关键的是,征调民间银子这件事儿,于尚书是打算上奏朝廷,得到我父皇的允许之后再做呢?还是直接就做?”
“如果直接做,那您又凭什么替朝廷许诺拿秋税还钱呢?您是兵部尚书,负责的是京城的防守,没资格插手钱财的。”
“如果上奏朝廷,等我父皇的允许,于尚书认为这件事情我父皇允许的可能性有多大呢?朝廷文武百官会出面阻止你的又要有多少人呢?”
“甚至说,即便我父皇答应你了,那么这件事情您真的应该去做么?您必须要记住,我父皇可是刚刚登基,还没有收获足够的人望,甚至整个大明有不少地方还不知道大明已经换了一位皇帝。”
“只要有人将这件事情传播出去,造成一个我父皇无德的假象,于尚书认为,这天下藩王又会有多少人再来一次起兵靖难呢?”
朱见济的话越说越可怕,于谦顿时听得冷汗淋漓。
是啊,朱祁钰毕竟是刚刚登基,现在云南沐家肯定还不知道大明换了皇帝,天下藩王也没几个知道的,只要有人将朱祁钰描绘成一个无德无耻的人,那朱祁钰这个位置肯定是坐不稳的,即便自己击退了也先,那朱祁钰肯定也要受到天下藩王的责难,那样的话天下肯定就乱套了,那可不是自己想要的。
朱见济最后总结道:“所以,于尚书,这件事情你就不要惦记了,即便你可以不惜身,但是还有其他人需要呢!”
于谦立刻垂头丧气地道:“好吧,那我就不去想这事儿了。”
接着话风一转,出声劝道:“不过臣建议,殿下也不要再做此事,毕竟您是陛下的亲儿子,也是目前唯一的儿子,一举一动都代表着陛下呢。”
朱见济一笑,说道:“于尚书,这你就又错了吧。”
“征调银子这件事儿你不能做,我父皇不能做,满朝文武谁都不能做,也只有我一个人能做。”
“为什么啊?”于谦彻底糊涂了。
朱见济露出一个贱贱的笑容,回答道:“于尚书,你可是当局者迷了。”
“您要记住,我虽然是父皇唯一的儿子,但是我还小啊,我今年才五岁啊!”
“一个五岁的娃娃,即便是做出什么过分的事儿,谁又好意思和我斤斤计较呢?”
“甚至我去征调银子这件事儿,传出去都未必有人相信,毕竟我才五岁,要那么多银子干嘛?”
“再夸张一些,即便百姓们知道我出面强行征调了银子,然后发给抵抗蒙古人的将士们,他们也不会说我什么坏话,只会称赞我爱惜将士的。”
好吧,于谦彻底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