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空青大脑一片空白,只感觉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无比缓慢,体内似乎隐隐发热,似乎有什么东西就要破土而出。
端溪堂到底是停了手。只是当李空青看着他的脸时,确实是从他眼中看到了杀意。
他刚才,好像是真的想要杀了自己。
这一认知让李空青心中一片冰凉。她不明白这股恨意从何而来,更不明白为什么她总是会遭到无端的恶意。
端溪堂没再多看她一眼,转身让周围安静如鸡的众人都滚去学堂上课,一群弟子便忙不迭的散开了,谁也不敢多看李空青一眼。
李空青坐在地上,良久才回过神来。她慢慢爬起身,才发现双腿抖若筛糠,后背更是出了一身冷汗,微风吹过,她无端打了个寒战。
薛昭昭也才被吓坏了,看到她起身才猛然清醒,急忙跑上前去扶住她,歉疚地说:“你……你没事吧?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多嘴……”
说着说着突然低低地啜泣起来。
李空青浑身是血,怎么看也不像是没事的样子,但是薛昭昭哭个不停,好像此时身受重伤的人是她一般。
李空青十分无语,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别哭了,我没事。”
然后突然呕出了一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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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都是一愣。
薛昭昭哭得更厉害了。
李空青此时头疼胸闷,全身上下没一处舒坦的地方,听到薛昭昭的哭声止不住的烦躁。
她皱了皱眉头对还在痛哭不已的薛昭昭说:“昭昭,你先回去吧,我准备回起居室换件衣服,再去向师尊请罪。”
“可是……可是你也没犯什么错啊,都是我不好呜呜呜……偏要你上去表演剑法,我本来只是随口一说的,谁知道师尊他那么小心眼,居然真的让你一个小弟子跟他比试,还把你伤得这么重……呜呜呜不行我不走,我陪你回去换衣服吧。”
“别闹了,师尊不是说了让你们都去学堂听课吗?快去吧,我伤得不重,只是出血多了点,看起来比较吓人而已,我自己可以的。”
薛昭昭也害怕被端溪堂责罚,听到这话之后便犹豫的缩回了手,小心翼翼地问她:“你真的没问题吗?要不……我还是找今日无事的师兄师姐送你回去吧?”
李空青摆了摆手,好说歹说才总算是把她劝走。薛昭昭走的时候还一步三回头的看她,表情难过得好像她是只要离开家里独自赴死的什么动物一般。
等到薛昭昭的背影消失在远处之后,李空青一瘸一拐地走回起居室,一路上她低着头,不去看周围人怪异的眼神,身上的血已经将校服全部染透了,随着她走路的动作还有更多新鲜的血液慢慢流出,顺着身体滴落到地面,留下一串鲜红的痕迹。
一路走来,周围人都躲得远远的,好像她是什么会招致灾祸的瘟神。此情此景实在熟悉,让她想起了当年她坐在医馆外的时候,也是这般被人远远躲开,没人敢凑近一步的样子。
等到她终于走到起居室时,身上已经不再流血。在玄苍派待的这一年,估计是因为有了修炼根基,加上朝霞山灵气充沛,她的自愈能力比以前还要强上许多。今天身上的伤如果不是灵剑所致,应该会好得更快一些。
她在院子里打了一盆水,端着木盆走进自己的卧房,脱下外衣,将毛巾在水中过了一遍,拧干之后细细擦拭着身体,血迹擦的差不多了,那盆水也变成了一盆血水。她拿出治愈外伤的药在身上慢慢涂抹着,伤都在前身,很快便涂完了,小臂有些疼,可能是骨裂了,她拿出绷带在胳膊上缠了几圈。
这些药是之前被派去千物峰跑腿时千物峰主莫梧送她的。当时她刚挨完菘蓝的一顿揍,鼻青脸肿的不说,露出的手上也都是伤痕。莫梧可怜她,就偷偷送了她一个乾坤袋,里面装着许多治疗内外伤的药草,丹药和一些绷带。这是李空青入门以来接受到的为数不多的温暖,她很感激莫梧,将这些东西视若珍宝,除非伤得实在太厉害,不然不会轻易使用。
李空青把脱下的校服拿起来一展,已经被剑砍的就快成布条了。玄苍派的校服都有着特殊功效,破成这样肯定是不能穿了,端溪堂也不可能允许洗智峰上有人穿打了补丁的衣服,要是有人真敢这么穿,那个把脸皮看得比命都重要的面子怪绝对会让此人当场血溅三尺。
她换上新的校服,刚系好衣带,突然有人敲了敲她的门。
这就很新奇了,李空青刚入门就被分到菘蓝长老座下,周围基本没什么人敢和她来往,生怕自己也被菘蓝盯上。再加上她平时总是被安排在众人视线之外做苦力,与别人基本没什么交际。平时除了薛昭昭之外基本没人会跟她说话,这时候居然还会有人上门来找她?
李空青正怀疑是不是端溪堂没收拾够她,还是菘蓝又想找她麻烦,门外的人开口说:
“师姐,你身上的伤怎样?我带了一些药膏来。”
原来是岳初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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