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城下突然如此躁动,问候着自己的祖宗十八代,城上那威猛的将官,气得是吹胡子瞪眼睛,把那城墙拍了无数次,却也没敢应声。
毕竟,这样的作风,实在跟他们很像。
“将军,要不,咱们骂回去?”
手下却有些忍不住了。
“骂有屁用!周副帅没来之前,都别轻举妄动!”
将官摇了摇头,自是不能答应。
“报,周副帅到了!”
幸好,这时有军士急急跑了上来。
紧接着,没过多时,周元一身甲胄,在亲卫们的拥卫下,上了城头。
“他说他是刘慎?”
周元往城下一望。
要知道,他与刘慎平时亦无甚来往,再说,他作为怀州大将军,比起刘慎来,官职还是要高一些的。若不是前面泽州兵被徐浪打得落花流水,刘慎本也没有机会上位的。所以,他并不怎么认识刘慎。
不过,他这一上城,城下也慢慢地安静了。
“城上可是周大将军?”
刘慎遥看城头上的周元在向自己指点,便放声问道。
“正是,你说你是刘将军,有何凭据?”
周元的问话,跟前面那将官一样。
在问话的同时,周元其实心里已然有些惊惶了。如果城下真是刘慎,那必然说明,孟州已破,那么,许仲则他们多半凶多吉少。如此,本该与他们守望相助的他,是不是有了些罪过?看来,这几日的耽搁,真是误了太多的事。
所以,这般想着,周元忽地便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我有腰牌为证!周大将军尽可派人来取,一辨真伪!”
刘慎很镇定,答道。
他的左右两边,是谢老三和熊老猫,身后,是曾大龙和桂云铮的亲卫营。这样的布置,自然也是怕他会临阵退缩,而才有所防备。所以,刘慎不能不镇定。他深知,要想真正取信于英王,自己就得做到死心塌地。不然,若有异动,只怕立马便会身异处。
“一个腰牌能说明什么?”
周元心里虽惊,面子上却仍是稳得很。
越是这个时候,他知道,越是要精细一点。先不说这刘慎是真是假,因为,如果孟州已破,那许仲则他们呢?他刘慎有多大本事,竟能带这么多人全身而退?
所以,周元在惊中不免又生出更多的疑心来。
“有告周大将军,孟州在昨日为敌重兵所困,百般无计之下,许将军独守孟州,掩护我等向外突围。唉,只可惜,敌实在太过狡诈,一路之上,处处设伏,将我等数万兄弟都给打散了。齐将军、冯将军双双战死,夏统领和匡统领,则在路上与我等失散了。也幸得我常在济源、孟州一带走动,略识地形,故而觅得小道一条,这才逃将出来。这些将士,亦是一路聚拢追随而来的。周副帅,现下我等实已疲乏得厉害,你且辨明我等的身份,放我等进城,不然,稍后敌追兵若到,我等,只怕死无葬身之地了啊!”
刘慎说到此处,故作垂泪之状。
他这般一解释,似乎很合情合理,一时之间,令周元倒也听得有几分信了。但为了小心起见,他还是没有立时下令开城门,只唤来一名军士,迅从城头结绳放下,径到刘慎处去拿腰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