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每个人物的魅力,”楚矜言笑道,“他们?会永远对我们?的世界感?兴趣的。”老者又忍不住笑了:“我只能说,祝你?成功。”老者走上前?来?,又深深地看了楚矜言一眼,便在键盘上熟练地按下几个按键,看着眼前?的虚影如同出现?时一样,开始慢慢地变浅、变淡。在楚矜言彻底消失之前?,他听到了一句释然?的低语。“也祝你?,有自己想要的,幸福的一生。”男主的新生(正文完)景元十六年,注定是要载入史册的、多姿多彩的一年。不说年初的周国北疆之战,也不说年尾的陈国夺嫡之争,单是年中?那一场波及到两个国家交界的巨大的洪灾,就已经足够具有史学家最爱、后世影视剧最?感兴趣的戏剧性。根据史册记载,早在洪灾开始前一个月的时间,周国二皇子楚矜言,便已经成功地预言到了这场当时没有一点预兆的灾祸。到?了九月的最?后一天?子时?,二皇子在将要到来的洪灾影响最大的安城,秘密举行了一场祭典。对于这场祭典究竟是如?何能够不在当权阶级中?传出一点风声,又几乎做到?天?下皆知,后世众说纷纭,几乎与在祭典当中?是谁射出了那一箭,并称两个影响历史走向的巨大疑团。祭祀之中?,主祭者?被刺身亡,从那一刻起,天?降大雨,涉及沿河流域五州,连绵七日?不绝。十月初七,与预言中?不差分毫,凌河决堤。许多人都说,是贼人对祭祀的不敬、对救世主的刺杀触怒了上天?。一时?之间,楚矜言的名字响彻大江南北,他的威望借由这一场灾难,达到?了顶峰。将这团火烧得更烈的,是据称二皇子麾下投珠阁的行动,还有逐渐兴起的另一个流言。投珠阁早便已兼济天?下的仁义闻名,在这场大灾之中?,由于早早做好了准备,又得力于先期舆论的制造,从灾前准备,到?灾后救援,都在能做到?的范围内做到?了最?好。大批受灾地?区的灾民被早早转移,后续又即使从各地?调来?应急的物资,全力运转的投珠阁比之两个大国的组织力都分毫不弱,他们的赈灾行动,也比任何一国做到?的都更好、更有效率。活人何止万千。而将事情的热度推向另一个高度的,是时?下百姓们心中?的救世主,楚矜言复活了。那一日?,有不止千人亲眼看到?,他从那片举行祭祀的山谷之中?,在已经被决堤的河水蔓延成一片大泽的水面上,从一团温暖明亮的光晕中?从天?而降。只是,以这样?神话一般的方?式出现的救世主似乎并不清醒。幸好,就像是早已预料到?一般,从七日?前起,投珠阁布置于此地?的护卫力量,一人都没有减少。那些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围拢上去?,将他们的阁主接回了暖轿里。很快,这一神迹便以更加恐怖的速度,传到?了每一个没有彻底隐居的人耳朵里。那之后,楚矜言带领着他的力量——不仅是投珠阁,还有周国皇帝及时?调拨的大批物资精兵,亲身奋战于于受灾五州,为此地?黎民搭建起了又一个遮风挡雨的家园。……“你真的没有事?”阳光明媚的小院之中?,楚矜言靠在一处软塌上,正在细细地?剥着一串圆润的葡萄,而一旁的白柔嘉对他拉拉扯扯,似乎是誓要从他的身上找出应该存在的恐怖伤口来?。“真的没事,”楚矜言无奈地?笑了笑,将剥好的葡萄放进?另一个晶莹剔透的水晶碗,又拿起下一颗,“都这么久了,我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解释得够明白了吧?”这已经是第二年的春天?,经过了过去?一年的纷扰混乱,一切都显得格外岁月静好。——楚矜言没有急着去?掺和陈国的皇室纷争,其实若真要说,趁着老?皇帝去?世,江逾白成功刺杀江树,谢空又在突然间不知所踪,在那段最?乱的时?间去?搅个局,是能够统一两国最?好的时?机。但他不愿意。一来?,去?年一年来?的杀伐和灾难已然太多,两国之前的一场大战也还余烟未散,比起穷兵黩武、好大喜功,更重要的是趁陈国忙于内政、无力挑起纷争时?,先好好休养生息。二来?,一部想要长久吸引人的“作品”,若在同一时?间内解决太多“麻烦”,完成太多“任务”,那便意味着:离结局不远了。他们这个世界的第一批观众已经涌入,却还没有形成太牢固的“黏度”,楚矜言行事谨慎,他想留下这么个悬念,让精彩的“剧情”能够招揽来?的观众,越多越好。还是等一等吧。等江逾白平息纷争,登上帝位。等他也彻底处理好国事家事,让大周焕发出新的生机。也等……先给他和白柔嘉,先行写?下一个圆满的结局。那场洪灾之后,温南安和紫月他们都留在了江南,帮助那里进?行灾后的重建,燕惊春倒是不情不愿地?跟楚矜言回了京,他身上毕竟还有正职,再加上在这一场“造神运动”中?出了不少力,此时?名声也正如?日?中?天?。作为必定站在楚矜言这一边的左膀右臂,他是必然要回来?的。其实,不像当时?一团乱麻的陈国皇室,北周这一边,关于下一任继承人的归属,在任何人看来?,似乎都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景元帝倒是也有生出一丝不舒坦来?,不管楚矜言是他最?提防的野种,还是“最?爱的儿子”,若是威胁到?他自己的地?位,那些疯狂的愧疚与悔恨,似乎也就没有那么重要了。但楚矜言也从未指望他,他早已对所谓的父爱不抱有任何期待,他做了这么多,便是为了在合适的时?机继位,而不管他“父亲”愿不愿意。他愿不愿意,又有什?么关系。好在景元帝也是识时?务的,他很快便看出,这个过去?便演技精湛的儿子的态度,也无力地?发现,在不知不觉之中?,自己已再没有斡旋的余地?。今日?上午,楚矜言进?宫,便是告知他,自己将于秋日?登基,并在大典当日?,迎娶他的皇后。白柔嘉从那个水晶小碗中?捞葡萄吃,吃到?一颗酸的,被那丰沛的汁水酸得皱皱巴巴。“好嘛,我只是担心你。”她托着下巴,看楚矜言懒懒散散地?剥葡萄,眉宇间却端正了神色。“我在想着,要什?么时?候回北疆去?。”楚矜言的手一顿。他们今时?今日?的处境早不同于以往,当年白柔嘉对周皇室有了反心,去?江南寻他,一路上走得艰难。而如?今时?移世易,白家已不必再筹谋着从反叛中?寻一条生机,如?今天?下太平,也再没人敢那般明目张胆对未来?的皇后不敬。——早在回京之前,无数的话本子便经由说书人的口传遍了大街小巷,未来?帝后的绝美爱情被描摹得天?下无双,许多百姓甚至比景元帝更早得知了“婚期”。楚矜言停下了动作,他的指尖都站满了葡萄的汁水,酸酸甜甜的,又有些许黏腻。“嗯,”他轻轻应了一声,“是要回去?的。”“哎呀,”白柔嘉笑嘻嘻的,伸出手来?去?捏他仍没养出几两肉的脸,“别摆出这副样?子嘛,仿佛本小姐始乱终弃似的。”楚矜言怅然叹了一声。他不想束缚他心爱的姑娘,他总想让她所想皆可得,所行皆自由。只是,未来?他必然会被困在这一方?皇城之中?,白柔嘉作为下一任镇北大将,一年有多半时?间,恐怕都是要镇在北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