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继续打情骂俏。。。”
上皇话音一落,厢房内气氛变得很是微妙。
皇帝脸面有些挂不住,手扶着高几,声音倒显得稀松平常,
“傅伦既是未醒,诸位便回去,容朕与娆娆叙会儿话。”
“诶哟哟,大可不必,你当我们不在。。。。”太上皇连忙挨着圈椅将屁股放下。
三位老臣也置若罔闻,稳稳当当坐了下来。
“老臣们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陛下想说什么只管说,我们听不到。。。”程康装傻充愣道,
贤王也捋须一笑,“四弟不必害躁,惧内是咱们裴家的家风。。。。”
这么一闹,傅娆岂会再与皇帝私语。
皇帝拿眼神悄悄戳她,她无动于衷,只慢腾腾问上皇,
“太上皇,夜深,我母亲还在等,您且让我回去吧。。。。”
“急什么,你今夜就宿在皇宫。。。。”太上皇瞥着儿子,暗示他一鼓作气,生米煮成熟饭。
皇帝哭笑不得,前世他先得了她身子,害她耿耿于怀,这一世,他岂能重蹈覆辙。
不理会上皇,只温声宽慰傅娆,“上皇说笑,娆娆莫要当真,等你父亲醒来,便送你回去。”
皇帝也确实想当着傅伦的面,把婚事定下。
傅娆轻轻递了一个笑眼,父亲嗜酒,平日极少喝醉,等了这般久还未醒来,想必今日是“醒”不来了。
那头韩玄兴致勃勃与柳钦商量,“去把谭维叫来,问问国库情形,这聘礼得准备了。。。。”
柳钦捋着胡须笑眯眯道,“这话我刚刚就问了谭维,他不肯来,说是早些年上皇便已放话,皇后下聘从他私库出。。。。”
这话将上皇唬得呛了一嘴茶水,“我说过这话?”
程康立即接过话来,“您说过七八回了,只要陛下肯娶亲,您负责下聘。。。。满朝文武都知道。”
“咳咳咳。。。。”上皇一张老脸胀得通红。
程康便知上皇当着其他儿子的面不好承认此事,故作不满,“怎么,您这么多儿子,就剩陛下不曾娶亲,他又是皇帝,您合该偏着些,当年几位王爷娶亲,您哪一个没贴补过?”
韩玄眯着笑,一唱一和,“老御史此言差矣,太上皇掏银子,也不是为了陛下,是为了江山社稷。毕竟,国库紧张乃是人人皆知的事实。”
当大臣的,自然巴不得保住国库。
“我呸,三位阁老这话是在唬人,谁不知道四弟治下,国泰民安,风调雨顺,你们国库充实得很,你们这群人,不论有钱没钱,天天嚷着国库空虚。。。”二王爷见不得大臣挤兑上皇,喋喋骂道。
平日里就他王府最是吃紧,他全靠上皇接济。
“你们这些老狐狸,就想哄着我爹出银子!”九王爷面色愠怒帮腔。
“好啦,好啦,当着人家姑娘的面儿吵,丢不丢人!”太上皇气哼哼揩了额上的汗,犹疑了片刻,坐直了些,问程康道,“我真说过这话?”
柳钦笑哈哈接过话茬,“当然啦,那谭维都恨不得把您的话当金科玉律供在户部,这不,今日一提给陛下议婚,他溜得没影!”
“那猴儿,精得很!”太上皇咂咂嘴,沉吟片刻,看向皇帝,
“缙儿,你私库也有不少吧,你自己娶媳妇,总得出点。。。。”
皇帝还未答话,那头程康急得站起身,替他打抱不平来,
“太上皇,您问问这几位王爷,他们成婚,哪个是自己出的聘礼?”
太上皇噎住。
几位王爷也吵吵闹闹,争论不休。
“老四是皇帝,是你们的主君,国库理应出银子!”
“就是,咱爹儿子多,回头分不过来,你们还盯着他老人家抠,你们这些老狐狸,太过分了!”
程康可是个敢于捋虎皮的主儿,抡起袖子与几位王爷就吵了起来。
傅娆坐在角落里瞠目结舌。
在她印象里,这些天潢贵胄该是雍容华贵,举止高雅,怎么也跟寻常人家似的,骂骂咧咧,为点聘礼的事都能吵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