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岁反手关上门,对原星野解释:“对不起,我这几天一直在实验室,没注意到有人联络。”
他把声音放得很轻,语速略缓,听上去完全就是在软绵绵地认错。
小兔子。
原星野心底又蹦出这个词,转了圈手里的笔,在文件末尾签下名字、抬头。
“坐。”他丢出一个字。
沈辞岁坐到原星野斜对面的单人沙发里。这人手上拿的都是纸质文件,若是坐身边去,稍微一转头就能看见,他得避嫌。
距离拉近,原星野清楚地看到沈辞岁眼下泛着淡淡的青黑,本没打算说什么,心念一动,问:“吃饭了吗?”
“吃了。”沈辞岁回答道。
“饮水机在那里,要喝水自己接。”原星野给沈辞岁指了个方向。
他忙,说完继续批阅文件,沈辞岁则打量起这里来。
在车上时看不出,顶层办公室的墙面呈弧形。一墙全是单向玻璃,坐在里面,手一伸,就能将翡冷翠如水的星夜拥入怀。
设计到位了,但布置欠了点儿,和它主人那辆飞梭一样,陈设简单,简单到极少能看见个人物品,全是工作相关。
工作狂。
沈辞岁觉得甚是无趣,起身去给自己接了杯水,踱步到玻璃墙前。
翡冷翠曾是王都,宫殿星罗棋布,旧时代沉静典雅的建筑和闪烁不停的霓虹交错,道路里车流如洪,沿街灯光如海,这些交织在一块儿,有种奇异又绚烂的美丽。
他俯瞰这样的夜景,站一段时间后累了,坐回沙发上,问:“原先生,今晚的拍卖在哪办?”
原星野头也不抬,回了个地名。
“几点开始?”
“九点。”
沈辞岁看了眼时间,还有一阵。
反正出发都由你安排,我只是个陪客。这样想着,沈辞岁将腿一伸、往后一靠,再把围巾抖开遮住脸,开始睡觉。
半个小时后,宫涯将适合沈辞岁的衣服送到。
几乎是在敲门那一瞬,沈辞岁就醒了。
他一向不敢在这种陌生环境里睡死,但只是睁开眼,没有动,更没把蒙脸上挡光的围巾摘下来,就这样静静靠着沙发,等宫涯走后,才重新闭上眼。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又有人来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