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欣按开电梯门,见状震惊不已,好一会儿才劝阻道,“三表哥,你你这样撞头也不是个办法。没有用啊,蓝浔已经嫁人了。”
迟郁寒额头青肿,闭着眼睛,沙哑地低吼,“不用谁提醒我,我也每时每秒都提醒自己,她嫁人了,她嫁人了。
我知道她已经嫁人了!可我就是忘不了她,我忘不了,怎么办?”
被三表哥这一吼,钟欣身体抖了一抖。她能理解他的痛苦,试图劝慰:“忘不了也要忘啊,要慢慢忘。
你要时刻记住她是别人的妻子,不能触碰,不能靠近,要随时随地与她拉开距离,要有边界感……”
迟郁寒痛苦地摇摇头,“不,叫我怎么忍得了?你也看到了,他是如何对待她的?不尊重她,他让她擦鞋。”
想到蓝浔弯腰蹲下去,为路遇拾起皮鞋上的纸巾,那样卑微顺从,他就心痛。
他们八年,他从未让她,为他做过这些。
“身为妻子,为丈夫清理干净皮鞋,那也是她体贴丈夫的表现,又有何不可?”
钟欣自然也看到了那一幕,外人看来是妻子贤惠体贴。
她觉得是自己的三表哥想多了。
“人家是两口子,人家夫妻的事,外人管不着。不管人家过得好不好,你不要去插手。三表哥,你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管住自己。”
“管住自己的心,管住自己的手,管住自己的念头……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也许是钟欣说得太对,他竟无可反驳。
迟郁寒红着眼圈,紧抿唇,攥紧双手,深呼吸几口,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睇一眼钟欣,忽而冷嗤,“欣欣,你倒是长大了?等你真正爱上一个人,亲自体验什么是爱,再来谈谈你的感受。”
钟欣是没爱过,可如果爱情让人这么痛苦,何苦还要去坠入爱河?
迟郁寒用了三分钟,来调整自己的心情,却还是没能让自己变得从容淡定。
因此,他缺席了此次座谈会。
蓝浔和路遇也缺席了。
人还在车里,气急败坏的路遇,一个巴掌就掴了过来,蓝浔仰了仰头,终是没忍住,眼泪飙出。
路遇痛斥着,又是一掌,“我还没死,你就跟他走?”
蓝浔被打得脸颊火辣辣的痛,一颗颗晶莹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往下落。
是她要跟他走吗?
她刚才,被迟郁寒生拉硬拽着走,他又不是没看见?那他刚才为什么看着她被拽走,而不采取行动?
两巴掌打下来,蓝浔无声的哭泣。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路遇会变成这样?越来越陌生,越来越让人害怕。
她侧过脸,对着车窗,忍不住呜咽出声,哭得小肩膀一抽一抽的。
路遇听着她揪心的哭声,焦躁不安,心痛不已。
他按开车门,离得远远的站在一棵绿化树下面抽烟。
头顶烟雾缭绕,满嘴苦涩。
他明白,他和蓝浔的婚姻快完了。
当第一个巴掌,打下去的时候。他就明白,他离她越来越远了……浔儿,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请把我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