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深邃,站在车外,慢慢后退着,看车子启动,缓缓驶离自己的视野。
蓝浔向他挥手,却不知为什么,心里有一种酸酸的感觉。
是因为担心他和父亲势如水火,还是因为担心他和父亲关系长期恶化,所承受的压力,她说不清楚,也许两种担心都有。
车上,路遇呼吸用力,抚着蓝浔的手背,“浔儿,我很担心你们……”
蓝浔回应,摸摸他的手指,“没有事,我们很安全。”
夜色黑浓,万物沉眠在冬梦中,树木已静,而叶子却在寒风中发出簌簌的声响。
迟长河被儿子关在书房,怒吼发飙,佣人都吓坏了。
迟郁寒让人打开房门,缓步踱入。
高大的身躯,伫立在父亲面前,已经是居高临下的态势,强大的气场。
迟长河双手被反绑在后面,双腿也绑得紧紧的,甚至已经不能自由活动,唯一能动的只有头部。
他怒目瞪着儿子。
他的儿子,冷冷俯视着他。
冷声开口,“老爷子,感觉如何?”
“哼!”迟长河鼻孔里发出一声怒哼。
逆畜!
等他从这间房里出去后,一定要把他这个逆子也捆起来,丢到房间里,关个几天几夜,出出这口怒气。
但他这回,算盘打错了。
迟郁寒一旦出手,就不会让人好受。
“老爷子,让你在这里休息,是为你好。”迟郁寒靠在沙发上,架着腿,带着一丝冷嘲。
“没事就在书房写写字,看看书。休息休息,放松放松,别把自己绷得太紧。年纪一大把了,要把身体照顾好,活得才有意义。”
迟长河瞪着双目,怒不可遏,“放我出去,我要报警。”
“李警官刚刚来过……”迟郁寒冷着脸,冷着嗓音,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向他保证,这是迟家的家务事,得关起门来解决。
老爷子请放心,不会伤及性命。”
迟长河气得浑身发抖,怒斥,“逆畜!你竟然敢如此大逆不道,幽禁你老子,你不怕遭天谴吗?”
“来人!”迟郁寒“嚯”地一下站起身,沉喝一声,“把他的嘴巴给我封住!”
“你?你你你……唔唔……”
老爷子刚想要抗议,嘶啦一声,小勇进来撕了一块透明胶纸,啪往他嘴巴上一拍,顿时吐不出一个字了。
迟长河怒火冲天,瞪着锐利的眼睛,纵然再威厉,亦毫无办法,只能怒气冲冲地干瞪着。
“那个项目,半年后到期……辛苦老爷子,在这里住半年。”迟郁寒居高临下,寒冷的目光,俯视着父亲,“半年后,你一定会收获,意想不到的惊喜。”
言罢,转身走出。
留给父亲一个高大冰冷的背影。
迟长河望着儿子离去,房门关闭,身体突然感到一阵冷意。
那种冷意,让人恐慌。
他向来威严的目光里仓惶渐生,有一种大势已去的颓败。
迟郁寒坐在露台,仰头吐出烟雾。
电话响起,那边报告:“迟总,暂时未发现海美出城……”
迟郁寒冷声吩咐,“想尽一切办法,把海美给找出来。”
通话结束后,拿着手机,划到蓝浔的号码,他的脸庞顿时温柔浮现,声线低柔,“浔浔,你今天还没叫我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