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又着又气,走上前去,想掀开被子。谁知,他两只手抓得实紧。
一个往上扯,一个往下拽。
毕竟她弱女子,怎敌过他大男子。
他受伤的地方是眼睛,不是手臂,就算他伤到了胳膊,她的力气也比不过他。
两个回合,蓝浔败下阵来。
站在病床边,十分焦急地瞪着他,“怕我看到你眼睛上的纱布?怕我看到你住院的样子?”
“你再怕,我还不是看到了?”
“出去……”被窝里面响起压抑沉闷的一道声音,“我要休息,我不想说话。”
迟郁寒从没有这么无助的时刻,他眼睛看不见,陷入一片黑暗,就等于被打入了十八层地狱。如在地狱,怎能不慌?
“那你听我说。”被他拒之门外,蓝浔进来看他很不容易,有很多的话想要对他说,却又无从说起。
深呼口气,想着自己的过错。
目前只能道歉,“阿寒,我为我昨天说错的话,向你道歉。对不起,阿寒。我昨天真的不该那样说你,你眼睛这样,我有责任。我……是我不好。”
迟郁寒把自己脑袋埋在被窝里面一动不动,听着她诚挚的道歉,也没发表一句。
可是,被子在轻微发抖,不难看出,他躲在被窝里的身体也在抖动。
萧少白看见这一奇观,十分好奇地问,“迟少,你冷吗?你盖着被子还冷吗?我看你冷得,好像在发抖?天气,这么冷了吗?”
被子里没有声音,房间里变得死静般。
萧少白关心的询问过后,心中慌慌,突然感觉一股很强烈的冷空气,从被窝里发出,带出男人的怒气:
“出去!”
这一声好似要把被子都炸了。
萧少白浑身一颤,嘴唇哆嗦,强制镇静自己,不满地嚷,“别这么凶,吓到我没关系。吓到蓝浔,可就不好了……”
“都出去!”又是一声命令式的驱赶。
再不出去,他会发疯。
迟郁寒已经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他暴躁发怒,发狂时,就像一头愤怒的豹子,狠起来伤人伤己,连自己都怕。
他拦不住蓝浔进门看他这副惨样,他躲,还不行吗?
他都躲到被窝里了,他想安静,他不想听她道歉,他更不想让她担心。
可为什么还要逼他?
蓝浔知道他此时处于发癫状态,她是了解他的。
和他八年里,他冰冷无情,很少发脾气。但一涉及到与她有关,比如男性客户对她动手动脚,他就雷霆震怒,杀气腾腾。
目光凶狠,动作迅速,抄起东西就砸过去,管你玻璃杯,啤酒瓶,还是烟灰缸,凳子,不把对方砸头破血流,求饶道歉不罢休……
蓝浔回想着以前,心潮起伏。
因为喜欢她,想要保护她,才会为她表现得情绪化。她多么傻,以前一点都体会不到吗?
看着他在被子里颤抖不停,蓝浔心疼至极,怕不是他又在哭吧?
思忖着,决定先撤,“阿寒,你好好休息啊,我明天再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