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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ldo;是么?&rdo;霍铭洋有些愕然，&ldo;连我都不知道，我母亲是尼泊尔人。&rdo;

&ldo;我是你们霍家用300万美金的年薪请来的专属医生。我看过你的族谱。&rdo;范特西耸耸肩，&ldo;很奇怪，你的父母都很正常，但你却出现了明显返祖的现象，还有一些让我不能理解的地方。如果你正常地长大，到现在应该有一张这样的脸‐‐&rdo;

范特西将他的眉梢往上提了一下：&ldo;喏，就这样‐‐印度人种的特征。&rdo;

&ldo;随便你吧，只要别让人看出太明显的不同就行。&rdo;他淡淡地道，&ldo;我不喜欢那些小报上有记者乱写，说我经常秘密进行整容手术，弄得我像那些娱乐圈明星一样。&rdo;

&ldo;放心，我对比过你上一张编号为no189的脸，&rdo;范特西看了一下手术室投影仪上的照片，&ldo;每次只改动你5的脸部特征，绝对不会让人发觉。而每改一次，我都会让你更接近完美。到最后，你将会进化成为这个地球上最英俊的男人!&rdo;

霍铭洋闭着眼睛，懒得再听他的滔滔不绝。

进化?他以为自己是谁?上帝?这个范特西医生，也不知道是父亲怎么找来的，据说是哈佛大学医学院的博士，获得过美国最高生物医学奖albanydicalcenterprize，同时也拿到了哈佛的粒子物理和宇宙学博士，实在是一个双料奇才。

而最令人惊慷的是，这个drfantsy除了是世界顶级的皮肤科专家之外，居然还真是个整形狂热者，其技术之高超，简直可以让全体整形医生叫一声祖师爷了。

在劫后重生之后，自己这张脸，也全是他赋予的。

一寸一寸，它从他的手术刀下被雕刻出来，然后随着年龄的增长、脸部骨骼的发育，再一次一次地通过无数次手术改进，让人工的皮肤和颅骨一起延展，不露出丝毫破绽。从童年时代到少年时代，再到青年时代……在成百次的痛苦中，他从一个没有脸的人，慢慢地蜕变成了他口中所说的&ldo;完美&rdo;的男人。

而属于他自己的那张脸，早在十年前就已经丢失在火海里了。

&ldo;除了返祖的特征，我的基因里还有什么让一个哈佛大学博士也难以理解的地方么?&rdo;他闭着眼睛，淡淡地问，似是有意，也似无意。

范特西耸肩：&ldo;有啊。&rdo;

&ldo;怎么?&rdo;他心里掠过一丝警惕。

&ldo;譬如说，你的颅骨也有些奇怪，否则怎么能承受住这么多次手术而不坍塌?&rdo;范特西笑了笑，露出了雪白而整齐的牙齿，&ldo;不过我只是个皮肤科的医生，要彻底搞清楚这些问题。除非调集其他同行把你切片解剖才行……哈，我倒是很想以你为标本进行研究，说不定连2012年的诺贝尔医学奖也搞定了。不过……&rdo;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在胸口上划了个十字：&ldo;你父亲，霍天麟先生，一定会在我有这个念头之前立刻打发我去见上帝的，一分钟都不会耽搁。&rdo;

听对方用这种语气提起自己的父亲，他也不由得笑了。

范特西的手很灵巧，他感觉手术刀在他眉弓上方轻巧地划过，极细的钉子插入眉骨，固定住，麻药的药力已经开始减退，这样的疼痛令他的手指微微痉挛，然而他的脸上却没有显露出丝毫的表情。这些年来，在上百次的手术里，他对痛苦的承受力已经变得惊人。

&ldo;见上帝?&rdo;他闭着眼睛问，&ldo;你相信上帝么，范特西?&rdo;

&ldo;我是一个虔诚的信徒，一降生就受洗了。&rdo;范特西笑笑，&ldo;我可以把主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倒背如流，甚至比梵蒂冈那些神职人员更严格地执行&lso;摩西法典&rso;‐‐你看，我是个单身的苦修主义者，从不近女色，对吧?&rdo;

&ldo;哦?我以为你只是不喜欢女人……&rdo;他倒是有些意外，&ldo;难道医生不都是无神论者么?&rdo;

&ldo;晤……要知道，我不仅仅是个医生。&rdo;范特西笑了一笑，用精妙灵巧的手法修复和固定他的眉弓，然后猛然用双乎捧住他的脸，用力一按，脸部发出轻微的&ldo;咔嚎&rdo;一声。&ldo;嘶&rdo;他忍不住微微倒吸了一口气。

&ldo;perfect!&rdo;范特西喊了一声，扯下了手套，俯身在他额头上狠狠亲了一口，将手术台上的镜子扭转到他面前，&ldo;铭，我爱死你了!看，你真是我的完美杰作!&rdo;

&ldo;这种话别乱说，别人会以为你爱的不是女人，而是我。&rdo;他苦笑着坐起来，看着镜子里那张新生的脸‐‐非常英俊的容颜，兼具了欧洲和南亚人种的某些特点，融合得非常完美，有些像是希腊和古印度神庙里的雕塑，光芒夺目。但是它抚摸起来却是如此的冰冷而柔软。不像是血肉之躯，而像是某种深海的海底生物。

那一刻，他忽然有点恍饱。

烈火中，浮现出一张女人的脸，在拼命地对他反复说着什么，然而他却什么也听不见‐‐那道大门打开了，在遥远的天地的尽头。门那边是荒芜的世界，唯有漫天的流光飞舞，仿佛星辰坠落。而那个烈火中的女人，就在他面前瞬间消失，化成了其中的一颗流星。

是母亲么?她去了哪里?

&ldo;还满意吧?&rdo;范特西医生见他看着镜子出神，不由得得意洋洋，&ldo;铭，我来和你打个赌，今晚的酒宴。只要你一出现，一定又会有无数美女拜倒在你的石榴裙，哦，不，西装裤下!&rdo;

那个老外卖弄着他熟练的中文，然而霍铭洋却只是对着镜子端详着这张崭新的脸，感觉像是在看着自己的身外之身。许久，他的脸上忽然出现了第一丝表情，那是苦笑。&ldo;哈。&rdo;他笑了一声，挣扎着想从手术台上走下去。

&ldo;别用力!&rdo;范特西吓了一跳，&ldo;你现在还不能动!&rdo;

&ldo;不，我要走了。再在这个鬼地方待下去，我会觉得自己是你的傀儡娃娃。&rdo;他虚弱地喃喃，推开手术室的门，对着外面喊，&ldo;老白!&rdo;

&ldo;少爷!&rdo;一直等在门口的司机立刻闻声而至，看着他的脸，啧啧赞叹，&ldo;太好了……你又没事了!范医生的医术真是世界一流啊!&rdo;

&ldo;超一流。&rdo;范特西迅速更正，得意地道，&ldo;怎么样，比上一张脸更帅吧?&rdo;

&ldo;绝对的!酷毙了!&rdo;老白赞不绝口。范特西得意洋洋地比了一个手势，叮嘱：&ldo;替我看好铭，别让他再去打架滋事了，这会毁了我最珍贵的作品。&rdo;

&ldo;是，是。&rdo;老白连忙上去扶住霍铭洋：&ldo;少爷，我们回去吧，晚宴就快开始了。&rdo;

&ldo;哦……&rdo;他揉了揉脸，确认皮肤没有再度开裂，&ldo;衣服呢?&rdo;

老白熟练地回答：&ldo;已经让selene那边熨好送过来了，这次穿的是他们家的白色iris系列第五款，配的是8克拉的&lso;天使之泪&rso;粉钻领针。少爷觉得如何?&rdo;

&ldo;随便，别太抢了父亲的风头就行，今晚他才是真正的superstar。&rdo;他疲倦地喃喃，揉着自己的脸，&ldo;那就直接开车过去吧，我在车里换衣服也一样。&rdo;他坐入了车里，仿佛想起了什么，忽然问：&ldo;对了，昨夜派去监视那幢楼的人有没有发来什么信息?&rdo;